让外表看上去尽量没什么太大变化,才抬腿走了出来。
心中想着事、脚步匆忙,根本就没注意站在身旁的人。
只是刚走了两步,却因为一句话而被迫停下脚步。
后脊背一瞬像是过了电流,而后整个僵硬。
他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颂宜,”语气由试探,变得笃定,“你怀孕了。”
良久,周颂宜转过身。
矢口否认,却心乱如麻,“没有。”
“你在说什么?”她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我怎么没听明白。”
等勉强稳住情绪,再开口时语气变得平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两人在一起这么几年,除却最后一层,亲密事也算做尽了。
徐致柯盯着她,知道她在说谎,却也没戳穿。
他靠在墙壁上,作势点了根烟,又想起这里并非吸烟区,刚抽出来的那支烟,被他捏在指尖把玩。
“去吧。”
周颂宜看他一眼,没问他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步履匆匆地离开了,连回头都未曾有过。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徐致柯掩在身后的拳头一点点攥实。
香烟被他捏断,烟皮缩在一起,而后被他嫌弃地随手抛进一旁垃圾桶里。
洗手间没什么人来往,就算有人,也没人认识徐致柯。
或者说,他在外人眼里,最多算靳家一条名不正言不顺的狗。
如果周颂宜肯回头看一眼,会发现曾在她面前的温柔如水的心上人,此刻抛却全部的伪装,脸色阴沉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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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颂宜几乎落荒而逃。她不太会撒谎,或者说撒谎的时候尽管装作很镇定,可心里没有底气,容易发觑。
刚才的那番说辞,也不知道徐致柯信没信。今天能被他发现,假以时日也能被其他人发现。
手术的事情恐怕要尽早安排下来了,晚一日,就多一份不舍,多一人知道的风险。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顾虑什么,可内心总是隐隐不安。
上次和靳晏礼办离婚手续的事情泡汤,周颂宜又重新在网上约了号。
来回时间,大概要到明年了。
而夏天到冬天,仅需四个月。
天气越来越冷,从初秋走进深秋。
周颂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自从下午做了决定,今天一天,她都很难受。
精神上的难受,难以排遣。
她翻身下床,借着月光的指引走去客厅,从置物柜里翻找出许久没用的尼康微单。
拉开一旁的落地灯,坐在沙发上,打开相机,设置自拍模式。
自然界中,无论何种生物,孕育生命都是一件奇妙且伟大的事情。只是很不凑巧,她和这个孩子之间,没有缘分。
周颂宜将枕头塞在背后,自己靠在软枕上,拿起相机,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
拍完后,鬼使神差地撩开衣服的下摆。
两个多月,小腹几乎看不出什么起伏,她拿着相机对着自己肚子单独拍了一张。
想了想,又重新拍了一张。
这次,她面朝镜头,伸手在肚子附近比了个剪刀手。
眼神温柔,却隐隐泛着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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