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不断地用蘸水的棉签棒扫过唇瓣。
动作很轻。
她能感觉,却睁不开眼。
意识像是泡在水里,温热的,让人不断地沉溺,四肢变得绵软无力。
天快亮时。
周颂宜猛得惊醒,动作幅度过大,牵扯到腹部的伤口。
抽痛抽痛的。一瞬间,后背爬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最近,北京的天很干。
窗外风声呼呼,周围静悄悄的,如果不是抬手触上唇瓣,感知到的一片润泽。
那么,她真的要以为这是一场几近真实的梦了。
*
流产前三天,还需卧床休养,不能随意下地走动。
只是这种情况,是依照个人体质而异的。
也有流产后一小时左右,身体状况良好时可以在医师的指导下下床活动的。
不过,岑佩茹担心周颂宜的身体,显然并不认可这种做法。
周颂宜躺着觉得难受得很,时间像是过得很慢很慢,每一秒都变得难挨。
她说:“我想下去转转。”
“还是再调养一天。不过要是实在待不住,想要下床的话,我待会去问问医生。”
胡丽走上前替周颂宜将床位调高,以此来让她的上半身能够抬起幅度。
视野不再拘泥于那一小块地方,变得宽阔。
毕竟身体难受,人也遭罪。
调整好幅度后,柔声询问:“这样可以吗?”
“谢谢。”
“不客气,这都是我的职责所在。”
“我想吃点东西,”周颂宜支起上半身,突然对眼前人道,“你能替我去买点粥吗?”
“当然可以。”胡丽眼神一喜,“你想吃什么?或者我都买过来尝一尝?”
岑佩茹那天晚上送完晚饭,见她吃了几口,还以为情况会有所好转,结果还是在原地踏步。
营养师变着花地制作餐食,虽知道对方也是好心,可她却是食欲不振。
即便再好看、美味,也只是尝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子了。
胡丽看在眼里,也是着急得很。此刻,难得主动开口要吃东西,自然是竭力满足。
-
盯着胡丽离开的背影,周颂宜收回视线,盯着雪白的天花板。
半晌后,她启唇:“进来吧。”
沉默一瞬,门锁被人拧动,房门被推开。
她闭了下眼睛,睁开时,特地没将视线瞥过去。
很轻声,“你都知道了。”
“是。”
周颂宜的脸压在枕头上,笑了下,“孩子没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她慢慢转过脸。
从婚礼到医院,明明只是隔了几天,却像是过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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