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梁郡守神情变幻,不知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而在此时,已有心急的修士按捺不住,试图出手阻止,但各色灵光闪烁,都被祭台上骤然亮起的壁障挡下。
这处祭台为卧云城数代修士加以禁制防护,此时便成了闻人晚的护持,在场修士一时竟不能将禁制破开。
就在闻人晚将要触到月轮时,耀目灵光汇聚,她的手像是被烧灼一般,不得不向后退了去。
草木为发,嶙峋树皮构成了一张苍老的脸,榕树虚影投映在空中,像是识得闻人晚,她沉沉叹了一声:“你还是没有死心。”
钟山之灵!
卧云城依钟山而建,彼时人族羸弱,北荒之中妖物横行,凶险异常,故玄女使驯服钟山之灵以护卧云城,至今已有五千余载。
在场修士对于钟山之灵都不算陌生,不过在她出现之时,他们却都投去了担忧目光。
钟山之灵不过寻常榕树化妖,得玄女使授道法踏入修行,虽成一方大妖,但终究未得飞升的机缘,时至如今,已在寂灭的边缘。
闻人晚冷笑一声:“你都快要寂灭了,不待在钟山等死,还妄想能阻止我么!”
话音落下,她的右手已化为利爪,狠狠向钟山之灵落下。
平梁郡守心中既惊又怒,到了此时,他已足可看出在祭台上的绝不可能是自己的女儿。
也是此时,他忽然庆幸自己之前只是将被视作妖族的闻人晚关押,打算在祭礼结束后再行安排。
若非如此,他岂不是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幻化成闻人晚的妖兽实力并不弱,否则她也不敢生出抢夺月盏的野心,而钟山之灵固然强大,却已近生机消散,若非此事因她而起,也不会强撑着前来。
妖兽与钟山之灵交锋,她似乎很是了解钟山之灵的情形,灵光闪烁间,树灵虚影淡了许多。
她与钟山之灵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钟山之灵也没想到,自己所教导她的,最终被她用作对付自己。
“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钟山之灵声音喑哑,眼底隐见几分痛心。
化身闻人晚的妖兽却对自己所为不以为忤:“如月盏这等法器,自是能者取之,为什么要留给一群羸弱人族!”
据说这轮月盏在全力催动下,即便是如钟山之灵这等大妖全盛之时,也无法打破其防护。
她既然自钟山之灵口中得知蛛丝马迹,猜出月盏所藏之地,如何不生觊觎之心。
在她看来,钟山之灵的作为实在愚不可及。
只为了五千年前那位玄女使的一句话,便甘愿守在钟山,庇护羸弱人族,真是可笑!
玄女使早已归于九天,她留下的法器为何还要依照她的意思决定归属?!
妖兽利爪划破树灵虚影,倾身近前,眼见月轮就要落在她手中,祭台下方众人都现惊怒之色。
她还没来得及露出得偿所愿的喜色,明月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中向上浮了起来,在场人族随之看去,只见少女执伞站在山壁间,月轮落在她手中,柔和光辉为她周身披上一重朦胧薄纱。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祭台下的修士面面相觑,他们竟分毫没有察觉。
难道她也是为夺月盏而来?
乐舞已停,回旋的风声中,钟山之灵望向溯宁,似有些恍惚,数息后,她喃喃开口:“神上……”
来不及再说什么,她的力量难以为继,树灵虚影消散在空中。
“将月盏交出来!”原属于闻人晚的那张清丽面容上现出戾色,妖兽飞身向溯宁扑来,口中厉喝道。
她煞费苦心伪作闻人晚找出月盏,又怎么允许旁人掠去。
溯宁垂眸看着她,身周气息弱得和不曾修行的凡人无异,大约也是因此,妖兽才敢向她出手。
不必她有所动作,跟随她前来的玄云已经挡在了幻化成闻人晚的妖兽面前。
“还未能化神的小妖,也敢在此放肆。”玄云拂袖,妖兽来不及躲闪,便为一股巨力掀翻,被逼退数丈。
她面上顿时现出惊骇之色,眼前老者究竟是何等修为,为何她竟丝毫探知不出他的气息?
若非他用了隐匿气息的法器,便只可能是他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她甚至没能察觉玄云也是妖族。
不等妖兽反应过来,玄云再拂袖,她便重重从空中摔落,砸在了祭台上,喷出一口鲜血。
重伤之下,她难以再维持容貌,化作兔耳人面的原形。
檀沁神情一怔,认出了她的来历,讹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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