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枭听出她语气里的愉悦,不免跟着心情愉悦起来,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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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周枭被丫鬟唤醒,说是丈母让他过去吃早食,周枭洗漱后便前去正厅。
桌上摆着一些热气腾腾的早食,而桌边上卫娘已经坐下。
丈母坐在另一侧,留了个主座给他。
周枭过去坐下,刚坐下,朱琇云便问起:“那黄符你拿了吗?”
卫瑜然眉心一跳,示意她别说了:“娘……”
周枭不明所以:“什么黄符?”
朱琇云:“昨天我和瑜然去庙里求的黄符,还给你也求了一个。”
周枭往卫瑜然那边看过去,卫瑜然移开视线,“……我忘了。”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朱琇云也就不追问了,让他们自己解决,想到清明快到了,问起:“清明节快到了,咱们是不是得回去祭祖?”
周家虽然只剩下周枭一根独苗,但祭祖却是整个家族的事,更何况去年周贯聿去世,他们一个作为妻子,一个作为大哥,无论如何都是得回去的。
“周将军,你这边得告假吧。”他们路途比较远,若是坐马车,得小半个月,一路骑马倒是快上许多。
朱琇云想的是他们三人一块儿回去,正好趁着宗亲都在,让周枭先和宗亲里的长辈商议把卫瑜然娶为正妻的事,不然得不到长辈首肯,哪怕周枭再疼她女儿,也还不是要委屈一辈子?
嫁给了周枭,她女儿就是官眷,将来是要代表整个周家交际的。
“娘,阿聿说过大哥职位特殊,未必能告假,往年都是他代全家祭拜,今年应当也不例外,娘,我们两回去就够了。”
朱琇云看向她女儿,想起她肚子里的孩子,目露担忧:“可是你……”
卫瑜然知道她在担忧什么,身上怀了孕,怀的还是大哥的孩子,她如今这身份诸多不合适,再加上身体经不起这样周波劳顿。
周枭终于出声:“你怀着孕,待在遥州安心养胎,我回去。”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隐隐有不容置喙的意味,甚至听得出有几分冷。
卫瑜然不用看也知道他在有意无意用怀孕这个借口,不让她回去祭拜周贯聿。
“若是……我非要回去呢?”
不回去,她的脊梁会被戳成什么样子。丈夫去世不到一年,清明节上那么多宗亲来祭拜,却独独缺了她这个妻子。
第77章 你在这方面总是道理无数……
吃了早食,周枭便打算回营寨,忙他的事去。因着昨晚睡前换下了正服,此刻回房打算穿回。
卫瑜然不知他在寝室里换衣裳,她站着外室的圆桌前,打算给他解释为什么清明一定要回去。
方才吃早食,这人就冷着一张脸,气氛窒息得吓人。她娘让她过来解释清楚,顺便把黄符给他。
“族里宗亲长辈那么多人,我不回去,说不过去。”她打算说两句就走,一边垂眸从袖口里掏出黄符,放到桌上。
“在你眼里我难不成是哑巴?”
周枭冷不丁出声,卫瑜然抬眸望过去,看到他只穿了下半身,赤着膀子走出来,那结实的胸膛让人羞赧,碗口粗的手臂一侧两道青筋顺着臂弯蜿蜒而下,他手里拿着件里衣,卫瑜然见状,心头一惊,匆匆转过头。
“还是你觉得我周枭要看他们眼色行事?”
周枭见到她把脸转过去了,心里冷冷一嘲,“你若是不明白你男人的官职分量,不妨当一下官太太,好好体会个中滋味。”
周枭见她不吭声,瞥了眼桌上的黄符,“到底是为了堵众人之口,还是放不下他才回去祭拜,你心中有数。”
卫瑜然转过头来,对他这样的猜忌暗恼,“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妨和你坦白,堵悠悠之口是一方面,我想祭拜阿聿也是真的。”
这半年来颠沛流离,最后躲在他哥营寨里逃避那些污言秽语,又和他哥产生如此多的羁绊,她不会否认这些事,这都是她做过的,但活人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她总不能守着寡妇的节牌过一辈子。
老了谁来赡养她和娘亲呢?她娘亲在娘家又说不上话,她都不敢想象她当寡妇以来,她娘亲在娘家被大娘子嘲笑得怎么样。
她娘来遥州这段时日,她能明显感受到她娘发自内心的高兴,对在娘家的事一概不提,还是她私下问了娘的随行婆子,才知道她娘这大半年来天天愁眉苦脸,大娘子管着家,克扣她的嚼用,还总是挖苦她女婿去世,可怜了女儿,差一点就做了官太太。一字一句直戳心窝。
若是这次不回去,被嚼舌根的不会只有她,还有她娘亲也会受到牵连。
周贯聿生前他们是夫妻,比翼双飞,死后她也悲痛,可那并不意味她和周枭有了肌肤之亲有了孩子后,原来的感情就消失殆尽,难道她连缅怀亡夫都不允许吗?
“即便是出于仁义节礼,我也该回去祭拜。”她又不是无情无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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