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你不用怀疑,我就是周宁国，我没和你开玩笑。”周宁国语气严肃，力求让电话那头的人听出自己认真的态度。
周宁国想传达郑重的态度,杨建柏感觉到了,他对周宁国的性格有些许了解，又是部队出来的人,肯定不是随意和人开玩笑的那种人，那可能只有一个：“周厂长你肯定是被人忽悠了！”
杨建柏这话说的言之凿凿，似乎他是亲眼看见周宁国被人忽悠的。
可能觉得自己话说的太直，周宁国一个厂长,被人给忽悠住,还被他知道,面子上太过不去了。
杨建柏贴心的给周宁国打圆场,“有所疏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毕竟咱们不是技术出身，一不小心就碰见超出知识范围的事了。”
“周厂长你不必觉得太失面子,有所失误都说的过去。”
对于杨建柏的贴心，周宁国需要吗？
他制止杨建柏的胡思乱想,“杨厂长,我没有被人忽悠，我们厂子是真的有工作效率34.1%的柴油机！”
周宁国几次三番重复，电话那头的杨建柏终于有几分相信,他慢慢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另一只手夹着的烟也不往嘴边递了，他说：“周厂长，你要知道你在说的什么！这不是能开玩笑的事情。”
“你知道现在咱们国内最先进的柴油机的工作效率也不过24.4%，那是首都厂子造出来的，他们厂子人才那么多，都花费四五年达到这个数字。”
“你们厂子一下冒出来高9%左右的柴油机，如何让人相信啊。”
周宁国能不知道他说的事不容易取信于人吗？
他们厂子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名没名。
不过他们没有，魔都第一机械厂有啊，这不就是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杨建柏的目的嘛。
不过话肯定不能这么直白的和杨建柏说，周宁国说：“杨厂长，咱们说那么多，都不如亲眼看看。”
“我觉得为着哪怕一丝丝的可能性，都值得赌一次，你说对吧？”
“我可以保证，杨厂长，你绝不会白来一趟！”
杨建柏挂掉电话，沉思起来，手中的烟头渐渐燃烧到手边，烫意从手指传到大脑，他才恍若回神，立即按熄烟在桌上的烟灰缸中。
虽然当时他没有立即答应去一趟，但不代表周宁国说的话没进入他的心。
现在纠结的地方就在这里，赌不赌？
杨建柏不是遇事犹豫纠结、举棋不定很长时间的人，可以说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他工作中要碰见那种人，他会骂的那人狗血淋头。
你是来工作了，上班是要你给厂子做贡献的，不是让你把上班时间都耗在犹豫时间里的。
所以，哪怕这件事假的可能很大，但杨建柏依旧决定为那一丝丝的可能性跑一趟。
奶奶的，周宁国，要是老子去了，结果是假的，老子绝对和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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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建柏还没来，周宁国在确定柴油机量产没什么大问题后，直接召开大会，告知全体工人这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其实在周宁国召开大会前，已经有各种消息在厂里流传。
柴油机改进后，内部有些地方的零件需要更换，有的要更加精细。
于是调试机器的任务交给孙梦毓，她每天跑到厂房，在机器前敲敲打打，有时候还要拆开，厂房内那么多工人，又不是瞎的。
要不是孙梦毓曾有有力事迹，工人对她的本事比较相信，再加上旁边还有严肃苛刻的于师傅保驾护航，工人都不一定愿意孙梦毓拆开机器。
当然他们流传的消息是小孙技术员又来修机器了，什么，你不知道小孙技术员是哪个？哎哟，就是那个之前修好洋人产的机器的那个小姑娘。
年纪轻轻，本事可不小呢，自家要有这么一个闺女，半夜都得笑醒。
而在周宁国宣告新型柴油机的性能，并告知工人们，这款柴油机正是由孙梦毓带领人研究出来后，他们连幻想孙梦毓是自家孩子的可能性都不敢想了。
他们配当小孙同志的爹妈吗？
他们不配啊！
那都不是祖上冒青烟的问题了，祖坟着了都不大可能。
真是好奇小孙同志家的祖坟是什么情况，是不是他们家积累十几辈的福分，然后迎接到了小孙同志出生啊。
要不然说不通啊。
被这么多人用看稀罕物的目光注视，孙梦毓浑身不自在，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场大会开下来，孙梦毓比主持会议的周宁国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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