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鸾放了心,忽然脸色一亮:“我去做些点心给公主吧,她吃了心情就会好的!”彩鸾虽然医术没学出来,厨艺却是精湛。
青鸟点头,彩鸾转身之际,忽然撞上一人,是外院的丫鬟,恭恭敬敬行了礼,唤了一声彩鸾姑娘,地上了一个食盒和一个扁平的罐罐。
“彩鸾姑娘,这是小阁老命人送来的。”
青鸟彩鸾二人具是已经,连忙接过来,彩鸾打开食盒一看:“是桃花坞的糕点!”
青鸟打开罐子闻了闻,讶异:“这是烫伤膏。”而后狐疑,“小阁老怎么知道公主烫伤了?”她不确定又问丫鬟,“你确定这也是小阁老送来的?”
丫鬟笑道:“和食盒放在一起,应该是的。”
她交了东西,就福身告退了。
彩鸾哼了哼:“还是小阁老心里想着公主,驸马?哼!当初公主就该嫁给......”
青鸟快速按住了她的嘴,看着手里的烫伤膏有些担忧:“小阁老这样大张旗鼓,只怕......”
彩鸾不管,抢过烫伤膏:“你就是想得多!”转身就朝郁禾跑去,“公主,你看,是小阁老送来的,你爱吃的点心,还有烫伤膏,我帮你擦药吧,小阁老送来的一定是顶好的!”
她就像是带着报复似的说出一股炫耀之感,只恨不得此刻裴聿泽就在跟前,大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给裴聿泽听。
两人拥着郁禾回屋,屋里已经站着一个人,水蛇腰削肩膀,姿态柳柳,回眸时眼角勾起一抹笑意,行礼时微微侧身显出矫揉之态来:“参见公主。”
郁禾看了她一眼,并不将她放在眼里,这样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处处掐尖要强的,她在宫里见得多了,小时候看她们在父皇面前搔首弄姿,她还会戏弄她们一番,长大了才知道,这种事,若是男人不给眼色,便是她们脸上能翻出花来,也是无用,郁禾也就懒得搭理她们了。
第5章 烫伤膏
郁禾十岁那年,皇上便为她在皇城外的朱雀街建了一座气派豪华的公主府,作为公主,郁禾成亲本该入住公主府,但如此一来裴聿泽在府内便低她一头,她不愿委屈了裴聿泽,也觉得裴聿泽那样的天之骄子不该受委屈,便入住了裴府。
裴子俶便将裴聿泽原本的院落和旁边的院落修缮合并成了一个宅院,不知是出于刻意还是疏忽,裴子俶并没有另外再给裴聿泽安排院子,是以,裴聿泽回府,必然回梧栖院。
涂庚已经紧跟了上来,神色严肃靠近裴聿泽一些,不顾裴聿泽暼过来的眼风,他清了清嗓音,低声道:“公子,今日小阁老送了一盒糕点来给公主。”
裴聿泽站住了脚,回望他一眼,深邃的眸光不辨喜怒。
走进梧栖院的院子,远远便看到郁禾坐在临窗的圆桌边,目光凝于一处,模样认真细致,裴聿泽放缓了脚步,多看了一眼,就见她认真的小脸忽然染起笑意,明丽乖巧地捏了一块糕点在青鸟眼前晃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眼中蓦地就亮了,笑意更浓了。
裴聿泽脚步微顿,才徐步走进了花厅,甫一进入,郁禾咬着糕点抬眼而来,咬合的动作停了一下,继而转过脸去看向了窗外,无视了他......
“驸马。”青鸟和彩鸾站到了一边行礼。
裴聿泽看了眼铺了桌上的糕点,本打算打声招呼就回书房的脚步朝那走了过去:“上茶。”
郁禾闻言转过脸来,单手支着下颚,笑意未达眼底:“我这可没有驸马爱喝的什么雪芽三清,还是别浪费茶水了。”
裴聿泽与她四目相接,语声微凉:“雪芽三清自是比不得公主的茶配这糕点更为合意。”他坐下后,整理了衣摆,背脊笔挺,风姿特秀,漫不经心扫过糕点
。
郁禾轻轻一笑:“自然。”
裴聿泽目色一沉,语声冷冽:“上茶。”
青鸟正要上前,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公子回来了。”
常媚莲步走了进来:“奴婢为公子奉茶。”言罢,她身形翩然而至裴聿泽的身侧,染了蔻丹的手指捏起了茶壶的柄,手腕轻转,茶水入杯,一气呵成,尽是小心思。
郁禾捻着指腹上的糕点残留,挑了常媚一眼,垂眸时,却见裴聿泽看着常媚,眼睛未动分毫,郁禾突然糕点噎在喉咙处,吞不下:哼,婶母还说他不近女色,我看他是色中恶鬼,见到个有几分姿色的姑娘眼睛都直了!果然小时候的看法都是天真的!她赌气似的扔了吃了一半的糕点,糕点的残屑溅到了裴聿泽手背上,他目光移过去时,就对上郁禾生气的眼神,郁禾见他看过来,轻哼一声撇过脸。
“呀,公子的手脏了。”常媚连忙拿出了她的绛色手绢自然抬起裴聿泽的手要帮他擦拭,郁禾气鼓鼓一瞪,还未开口,裴聿泽已经掣回了手,目光转冷。
常媚空了的手僵在半空。
“把烫伤膏拿来。”郁禾不快扬声道。
青鸟和彩鸾突然看到常媚一个丫鬟竟敢如此逾越,惊怔地呆了,此时听到郁禾的声音,一时恍然,慢了半瞬青鸟才转身取了烫伤膏来,彩鸾借着给裴聿泽送手帕的机会用身体将常媚推了出去,顺道给裴聿泽换了杯茶:“驸马的茶凉了。”
彩鸾将茶壶放下,退到一侧时,端着架子看向常媚:“你下去吧,这有我和青鸟伺候。”
虽同为丫鬟,却也分等级,更何况青鸟和彩鸾是宫里出来的,在宫里是有品阶的宫女,便是裴府最有资历的陪房妈妈在她们跟前也只有低头的份,常媚留念地看了眼裴聿泽,只能退出去。
青鸟拿着烫烧膏走了过来,郁禾伸出手,青鸟有些踌躇,这烫伤膏方才已经擦过一次了,虽然效用好,但若是此时再擦恐适得其反,可眼见着此时她家公主是存心要和驸马置气,她正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阁老送来的烫伤膏果然疗效显著,这么一会公主的红点都消退了好多。”彩鸾缺心眼似的上前惊喜道。
也是郁禾娇生惯养,皮肤嫩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否则,这一点烫伤放别人手上还不一定会显出来。
正喝着茶的裴聿泽抬眸睨了烫伤膏一眼,眸光转深,语声清冷:“傅廷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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