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痛得衣服都湿透了,不会发炎吧?”
她淡然道:“没事。”
这晚半夜,她当真烧了起来。
起初只是发冷汗,她以为是天气降温了,被子不够保暖。
直到脸颊滚烫,翻了个身,太阳穴也胀痛得很,她才意识到是病了。
她打开手电筒,踩着梯子下去,拿温度计测了下。
37.9,烧得不高。
她从抽屉里翻出退烧药,就着保温杯里剩下的温水,吞服下去。
直到半小时候后,药效起来,她才终于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早上十点了。
陈可可早上回去了,她妈出差回来,下午要带她回乡下,看她姥姥。
今天是元旦节,操场那边有活动,敲锣打鼓,人声鼎沸。
手机里依然没有陆祁溟的消息,宿舍太过安静,以至于操场的声音大张旗鼓挤进她耳朵,吵得原本就头痛的她,脑袋嗡嗡的。
她按了按太阳穴,摸出手机,给周叙发了条信息过去。
【周叙,我想要做蛋糕,不过造型可能会有些复杂】
约定好时间后,后背那块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翻了个身,深呼吸,将脸埋进被子里。
这就是感性占据上风的代价。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是她自找的,但她并不后悔。
深夜十二点,崇洲某郊区。
顾医生从主卧出来,朝客厅里的陆祁溟微微点头,“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
陆祁溟起身,面上明显松了口气。
“祁婉姐昨天受了刺激,所以才失控。”
顾淼叹口气,“但某种程度上说,这更加证明了我之前的推断,她没病。”
陆祁溟点了一支烟,拇指和食指捏着,眉头下压,重复着顾淼的话。
“没病…”
昨天在墓园还好好的,一到家,祁婉突然挣脱旁人的搀扶,疯了似的,拿头去撞墙。
一群人里,他反应最快,过去将母亲紧紧抱住,不停地唤她,试图让她清醒过来。
他个子高、力气大,祁婉无法动弹,竟然转而去咬他。
牙齿嵌入血肉,直到小臂那块皮开肉绽,祁婉才清醒过来,看着儿子身上血淋淋的伤,顿时红了眼。
无措又委屈。
她伸了伸手,想触碰,却又不敢。
眼泪刷刷落下,最后一个人躲在墙角里,双手抱着脑袋,指甲在脖颈两侧划出血痕。
傅清辰心疼得不行,想过去抱住她、制止她,她却抗拒得发出惊惧的叫声。
直到顾淼给她注射了镇静剂,才彻底安静了过去。
“嗯,她只是把自己封锁起来了。”
顾淼点头,“你看,一到你妹妹的忌日,她就醒了。”
这点陆祁溟当然知道。
一进入十二月,祁婉的病情就时好时坏,极不稳定,所以每年年底,他都会带她来崇洲。
远离是非之地,回到她出生、长大的地方,被爱她的人悉心照顾,会比在虞海的情况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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