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唯一拯救自己的机会。
小时候她不懂,接受着以爱为名的恐怖袭击,现在她长大了,她不要这些,她要在家里的位置。
童年时期的噩梦说来总是别扭。
家里人好像都很爱她,爸爸都说爱她,可爱是钢琴比赛失利之后的跪罚。妈妈也说爱她,爱是长达十年的抛弃。后妈也说爱她,爱是伴随整个青春期的言语暴力。
她开始憎恶这个字眼,爱捆绑她一生,勒住她咽喉,让血肉绽开。
林雁珊也记不清了,到底是从她离开家在外读书起,还是她初尝禁果开始,把玩弄别人的感情当做消遣,私以为这样就能将抚平她所受的痛苦。
爱上晏明是她失误,她矢口否认,立下当断,远远地逃走了。
可情感无法被她掌控,午夜梦回时的那张脸不停出现,偶然间遇到莫嘉林,她恍惚了许久。
她知道他当下需要资源,需要有人背后支持他,等价交换不会掺杂旁的情感,她开始肆无忌惮地释放自己全部的感情,直到莫嘉林真的爱上她。
惶恐再次袭来,以至于莫嘉林跟她提分手那天,她甚至无法立刻辨别自己的感受,是难受吗?是不舍?还是解脱?
那天晚上在湿地公园的车里,她和晏明接吻时突然有种背叛自己的感觉,当年她决绝的离开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可当和他拥抱意请迷乱时她也没舍得放手。
唯独他问,你还爱我吗?
林雁珊那股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
喝醉之后的任何亲密行为她都可以拿酒精当借口,唯独清醒之后没有,她无所遁形。
姜里言跟她说,苏徊前几天去探望了晏明的弟弟,他病的很重,晏明跑到杭州去找徐嘉豪的生父,想让他来看弟弟最后一眼。
“找到了吗?”林雁珊声音低低地,被远处球场的声音盖住。
“找到了。”姜里言接着说,“但他不愿意来。”
“他已经有新的家庭了,儿女双全,幸福美满...”
“他是怕要替儿子拿医药费吧。”林雁珊不带任何语气波动地说出这句话。
两人的对话停了下来。
球场人声鼎沸,光亮的无法直视,血气满盈的地方似乎不适合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
“苏徊怎么没有告诉过我这事?”林雁珊突然偏了一下头,看了看吞吐半天没说出解释来的姜里言,又扯着嘴角苦笑一下,“他也觉得是我容不下他?把他撵到杭州去了?”
“这跟你当然没关系...”姜里言慌忙解释着,“去杭州是他自愿的。”
“当然是他自愿的。”
林雁珊眼底明明灭灭,姜里言下意识侧目看了她一眼。
无言。
姜里言告诉了林雁珊康复医院的地址,林雁珊回家洗完澡换了衣服,跟陈息息打了一通视频电话,在床上躺了半小时最后连房间的夜灯都没关就出门了。
徐嘉豪病情恶化之后就转入了市区大医院,林雁珊赶到时晏明刚刚从杭州出差回来,风尘仆仆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
林雁珊没有上前打招呼,在走廊拨了通电话绕了大半个圈子才找到当年留学时的同学,专家会诊没有那么及时,也需要时间等。
持续了多久林雁珊不记得了,只记得徐嘉豪病情略有好转在楼下花园透气,她才上去悄悄看了一眼伏在空床浅眠的晏明。
没进门,她只停了半分钟就要走。
又听见他话里带刺,“这年头还时兴当好人?”
林雁珊回眸对上他的视线,脸一沉,手里的包甩在他身上,他挑眉接住,满不在乎地,“下个月不是要办婚礼了?怎么还来看别的男人?”
她轻笑,侧脸被走廊的灯映的清晰:“我老公可没那么小肚鸡肠。”
“....”
对上的视线被错开。
病房里的味道不好闻,压抑的氛围让情绪低落,连风都让人浑身难受。
晏明一直垂着脑袋,林雁珊盯着他久久未动的身体,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回应并不响亮。
“你干嘛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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