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正是上官朔的爹,那位在宫里当院判的。
连正在吃儿子喜酒的御医都能拽过来,岳丈也是个有本事的。
路过海棠树时,两人都看见了杵在那里的江见,神色各异。
傅允倒还算淡定,只是虚虚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了,反而是上官院判,因为在儿子喜宴上这个剑客少年十分惹眼,他记住了江见,看见他在傅家,神情惊异。
估计是在里面细细看诊,江见又在外头等了片刻才等到岳丈带着上官院判出来。
让得力的管家送了上官院判,傅允路过倚着海棠树的江见身边时,嗓音疲惫又低沉。
“跟我过来一趟。”
江见有些不舍地瞥了一眼云桑所在的屋子,扭头跟着傅允走了。
傅允将人带到了书房,自个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刚端起一盏茶,余光瞥到那小子神色自若地自己找了个椅子就要坐下。
傅允神色怪异,一言难尽地低喝了一声:“你站着。”
这声不算严厉,但蕴着威严和庄重,江见下意识停住了动作,罕见地露出了呆愣的神色。
“为何?”
可还从没人敢这样同他说话,除了师父和娘子,不过一个是小时候凶巴巴的教导,一个是恼火后的扭捏。
傅允一口茶迟迟没喝进嘴,道:“有话问你。”
说完后,傅允浅酌了一口茶。
江见想着虽然这样挺不公平的,说事就说事,怎么就他一个人站?
但想着眼前人不是旁人,开罪了的话也许会在娘子面前给他上眼药,江见觉得还是得捧一下。
于是乎,他没有继续犟嘴,只神情老实回道:“知道了,岳丈。”
“噗~”
傅允刚喝进嘴的茶水不受控地喷了出来,失态地寻着帕子擦拭。
江见讶异地看过来,不晓得岳丈怎么一口茶都没含住。
傅允那边,连着咳了几下,胡乱将身上水渍擦了擦,脸色精彩极了。
“你乱喊什么,谁是你岳丈?”
别说女儿和这小子关系如何还不确定,英王那头的婚约还在,哪里轮的到他乱喊!
对于傅允明晃晃否认的态度,江见顿生危机感,不服气道:“娘子亲口答应的,说会跟我成亲,只喜欢我一个人,你不是岳丈是什么?”
傅允本还想教训这少年几句,被这话一噎,黑着脸道:“仪君答应了我可没答应,可别想当然。”
这也是江见最担心的事,就像师父说的,若是娘子的亲人不同意,到时说不定还会出岔子。
“那岳丈怎样才肯答应?”
少年满眼都是诚恳,傅允在里面看到了纯澈与认真,除了那句犟着不愿改的岳丈,显得他十分贪心。
至少这个少年看起来有一颗真心,那便是好的。
小心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傅允问道:“唤什么名,哪里人氏,家中几口人,家里田宅几许,日后有何打算?”
傅允按部就班地问着少年的基本情况,只不过越问脸色越不好。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名姓都是即地取的,在山野中长大,田宅是分毫没有,更是个在江湖中讨生活的,这如何能配他的囡囡。
江见不是个不会撒谎的,而且他也不觉得这些话是什么羞耻不能言说的,老老实实地答了出来。
但好像不太让岳丈满意呢。
“岳丈你别生气,虽然我没有你说的那些,但是我有钱的,绝不会让娘子过苦日子的。”
江见莫名弱势,但仍旧倔强地给自己说着好话,除了他这个人,他好像只有钱了。
钱不钱的傅允没有听进去,那声娘子让他又是一气。
“又乱喊什么,没有婚约没有婚仪,谁是你娘子?”
将茶盏往案上重重一放,傅允快被这小子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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