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知道有提学使,就连知县都得好生伺候,于是认为提学使才是真正的大官。他觉得,以朱铭的能力,今后肯定可以做提学使。
听白胜这么一讲,石彪问道:“提学使的亲随,是不是也能当官?”
“不晓得,但肯定不受人欺负。”白胜说道。
两人蹲在宿舍门口闲聊,憧憬着未来的富贵。他们跟张广道不一样,没想过要杀官造反,更没想过要去东京夺了鸟位。
郑胖子捧着稿讲故事,一直讲到唐僧遇到孙悟空,突然就笑道:“哈哈,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时候不早了,咱去食堂吃饭去。”
“别啊,孙悟空还没出五指山。”
“就是就是,快把这段讲完!”
“这厮心肠坏得很,故意留着不讲!”
“……”
室友们急得抓耳挠腮,郑泓却把书稿锁起来。他知道这是啥滋味,自己已苦等半年,怎么也要让室友们尝尝。
郑泓出门叫上朱铭:“大郎,吃饭去!”
三位室友义愤填膺,很想把锁书稿的箱子撬开。
这些家伙满腹怨气,拿郑泓全无办法,结伴朝学校食堂走去。
走到半路,全都消停,齐刷刷朝着前方作揖:“学生拜见山长!”
洋州书院的山长,正陪同名儒陈渊,一路笑谈着朝食堂踱步。
第104章 莫名其妙的冲突
洋州书院的山长叫闵文蔚,今年已六十多岁。
他的兄长闵文叔,最高做到正四品朝官。其学术偏向于洛学,又夹杂着一些蜀学,虽没被打为元祐党人,但还是罢官归乡郁郁而终。
“庙堂之上,奸臣当道;江湖之远, 邪论纵起,”闵文蔚摇头叹息,“这天下社稷与圣人大道,都已是危机四伏,我辈又能为之奈何?”
陈渊说道:“蔡京已失人心,假以时日, 必定众叛亲离。”
闵文蔚问道:“以先生之才,为何二十年不科举?”
陈渊答道:“官家昏庸,科举做官又能怎样?还不如潜心修学, 传播圣人之道,多培养些后进贤能。待到时机来临,必可一扫妖氛!”
“唉,”闵文蔚叹息说, “洛学与蜀学, 皆被朝廷禁止。天下各道学官, 多有邪论歪理, 如何能够教化地方?去年夏天, 吾与利州陆提学辩论, 此人便是满口胡言,竟还坚称自己才是正道。”
陈渊笑着说:“那位陆提学, 在下也见过, 还算是个正经人物, 他与蔡京不是一路的。”
闵文蔚道:“此人妖言惑众,绝非正经儒士!”
陈渊没接这句词儿, 他与闵文蔚交流数日,发现这位山长是个死脑筋,钻研学问已经钻到牛角尖里了。
二人一路闲聊,前往食堂吃饭,不时有学生过来问候。
“学生见过山长!”
食堂门口,白崇彦上前见礼。
闵文蔚微笑颔首,再扫了一眼郑泓等人,脸上又浮现出厌恶之色。
他对白崇彦比较看好,不愿白崇彦跟郑泓厮混,害怕优等生被差生给带坏了。
闵文蔚完全不给学生留面子,厉声呵斥道:“你们几个,平时不好生向学,可对得起尔等父母?今年季考,若是再不合格,通通给俺滚下山去!”
“是。”
郑泓连忙低头受教,对此已经习惯了。
另外三个差生,也乖乖站好听训。
如此情形,让朱铭回忆起自己的高中教导主任。
闵文蔚又告诫白崇彦:“汝这半年来,学问进步颇大,更当努力精进,不可与那顽劣之辈为伍!”
“学生谨遵山长教诲。”白崇彦恭敬回答。
郑泓的脑袋都埋到胸口, 嘴里无声嘀咕着,多半是在问候校长的亲友。
闵文蔚转身对陈渊说:“书院学子良莠不齐, 比不得江南人文荟萃,让默堂先生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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