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间里,谢郁维身边的暗卫常驻越州,明里暗里把大夫往施元夕的跟前送,可却几乎没什么成效。
    谢郁维心中不是没有生出过悔意,他甚至几度想要将人接回府中,自行照顾。
    可朝中局势变幻莫测,将尚无知觉的她放在身侧,她便会成为他的最大弱点。
    与之相比起来,让她继续留在越州,或许会更加合适些。
    所以三年间,谢郁维对她不管不问。
    直到越州突然传来消息,说她人已清醒,不日便要归京。
    那日她在码头遇见谢郁维,本就不是什么意外。
    是他知晓她会在当日抵达,特地等在了岸边。
    ……可一别三年,她的眼中已经没了他。
    此后种种,更是让谢郁维觉得,如今的施元夕,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她许多习惯还和从前一样,陌生的,则是从前她被遮掩掉的锋芒。
    谢郁维想靠近,却又不想看到她毫无波澜的眸,和再泛不起情绪的面容。
    不是每个女子都会期盼负心的郎君回头。
    于施元夕而言,他那一步错,他们之间就再也无法回头。
    他以权宜之计将她排除在外,又冷眼旁观着魏家及魏青染对她的羞辱时,便已将那点情分消耗殆尽。
    对施元夕来说,情爱于她是生活里的调剂品,并非人生全部。
    她能坦然毫无保留地去喜欢某个人,便能毫不犹豫地割舍掉变质的感情。
    她不是从拥有选择权时才如此行事的,而是一直以来都如此。
    在谢郁维的眼中,说不定以为他们是断在三年后重逢。
    但在施元夕那儿,则是从他取消婚约时,便已经彻底割断了。
    “那便有劳谢大人了。”她淡声应下,谢郁维的目光,却跟随着她走了很远。
    直到她上了自家马车,他才收回目光。
    这一眼,却与不远处的徐京何对上了视线。
    这位徐大人自入京开始,便一副冷淡自矜的模样。
    今日却罕见地漠视了他,转身径直上了马车。
    徐京何坐下后,外边驾车的暗卫张了张嘴,想问又不敢问的,最后憋出来一句:“大人,咱们去哪?”
    “你连回府的路都不认识了?”里边的人声音发冷。
    暗卫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忍不住撇嘴,这火发的,又不是他去见了情郎。
    他不敢多问,忙驾着马车离开。
    今天这马车却跟不长眼似的,调个头便跟县主府的马车走在了一起。
    那个不开眼的施大人还坐在窗边,笑眯眯地冲这边招手,说:“师兄,师兄?”
    对面那辆马车里的人连车窗都没打开,声色冷淡地道:“什么事?”
    施元夕道:“我与谢大人有事相商,师兄可要一起啊?”
    那紧闭着的车窗冷不丁被人掀开。
    施元夕轻挑眉,就看见徐京何冷沉着一张脸,目光幽幽地看着她,道:“不去。”
    徐京何都要被面前的这个人气笑了,叫他去做什么,当他们两的媒人吗?
    啪。
    车窗当着施元夕的面砰地关上了。
    “嘶。”施元夕微愣,随后笑道:“这大冬日的,徐师兄可得注意身体,切莫上火啊。”
    说罢,她不等对面的人回复,也将窗户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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