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夺姝色(重生)

君夺姝色(重生) 第63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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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窈平复了下心绪,想起什么,低呼一声道:“到了你该服药的时辰了。我去唤福满进来。”说着,她正欲起身,却见谢怀琤依旧牢牢攥住她的手不肯松开。
她轻挣了挣,却见谢怀琤抬眸,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那翻涌的目光中,除却一如既往的爱意,还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情愫。伤痛,欣喜,恍惚,不舍,担忧......这些看起来毫不相关的情绪却同时出现在他眼底,交织相融,化作细密绵长的网,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让她忽觉挣脱不开。
“怎么了?”姜清窈问了一句,转而一想,他从生死边缘走了这么一趟,会有这般复杂的心绪再正常不过,便柔声道,“你若不按时服药,便更无法好转了。”
谢怀琤不语,只执拗地抓住她不松。他被病痛折磨到颓然苍白的眼睛里浮起脆弱,大约是舍不得放她短暂离开。只是那脆弱之中,又隐隐含着不安与畏惧,就像是经历了什么彻骨而噬心的过去,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一般。
她不解,待想再探查一番时,却见他缓慢地眨了眨眼,那种情绪很快隐去,好似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不过这一回,他终于肯松开她了。
姜清窈扶着他靠坐在床头,掖好被角,这才离开。谢怀琤目送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原本空了一块的心再度被填满。
他能够再度看见鲜活的她,何等幸运。
谢怀琤抑制住悲喜交集的心绪,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他既然回来了,就万万不能重蹈覆辙,让自己和窈窈再度陷入前一世的结局。
谢怀琤霍然睁开眼。前世的他亦经历了这场落水之祸,只是那时,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皇帝也并未过多追究,只以疏于职守的罪名罚了当夜值守的宫人和侍卫。
因为,那晚的他多
饮了几杯酒,意识迷蒙地走到了甲板之上,望着那水底的月影发了会呆。恰好那时夜已深,船只停泊在一处僻静的岸边,谢怀琤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失足踩空了,才不慎坠入了河水之中的。
后来细究起来,原是那晚的酒太过猛烈,让人失了理智才会如此。而谢怀琤对自己落水前的一切记忆都是空白,是以说不清楚经过,最后只能觉得是自己不当心。况且谢怀琤身上和甲板之上都没有什么异样的痕迹,说明他就是自己跌入水中的,而不是被什么人蓄意陷害推进水里。
可如今,他却隐约觉得此事绝非意外。饮酒的并非他一人,可偏偏出事的只他一人,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巧的事情?
谢怀琤双手握拳,眉头紧锁。从前世的种种来看,倘若此事确是人为,那么会对他下手的人也就只有太子谢怀衍了。
谢怀衍远在京城,难道是特意安插了人手到船上,对自己下了什么能迷乱神思的药?可他与三皇子同在一船,所饮的乃是同一壶酒,三皇子安然无恙,偏偏只有他醉倒了,还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谢怀琤面沉如水,只觉得千头万绪盘旋在一起,愈发心烦意乱起来。他正想着时,耳边听见脚步声,却是福满捧着熬好的药走上前来,道:“殿下,该喝药了。”
前世,自己临入宫前留给了福满足够的金银财宝,令他出宫生活,也不知后来福满如何了。思及此,谢怀琤禁不住叹了口气,敛去眉宇间的怅然,伸手接过了药盏。
福满看着他将药一饮而尽,这才松了口气,忧心忡忡道:“殿下此次病情甚重,一定不可多思,要好好将养才是。”
谢怀琤垂眸不语。
“陛下那边吩咐了,一切以殿下的身子为先,暂且在昀州城停留些时日,”福满说着,忍不住又道,“不过奴婢听说,陛下这几日龙体欠安,身子亦不爽利。这昀州城莫不是与咱们脾性不合?”
如同一道惊雷响彻耳边,谢怀琤猛地抬头,往事清晰而迅疾地钻入脑海之中。
他想起来了。前世,在他的病好转后,皇帝便下旨起驾回銮。谁知回京后,谢怀琤刚一彻底痊愈,皇帝便立刻病倒了 ,且病情来势凶猛,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皇后无法,最后只能求助于钦天监。钦天监的人百般推算,又请宫外大师祷告,最终声称是五皇子与皇帝命数相冲,才会克了皇帝,导致他身染沉疴。而今之计,只有先将五皇子囚禁起来,隔绝他与皇帝的一切接触;再由宫中命格最尊贵的太子在御前日夜侍疾,设法寻求痊愈之法。
万般无奈之下,皇后只能照办。太子谢怀衍侍疾后,皇帝的病情果然有所好转,只是没过几日又再度变得严重,陷入昏沉之中。太后和皇后心急如焚,不断向太医和钦天监询问破解之法。
最终,在朝臣与钦天监的共同进言之下,太后只好采用所谓的“冲喜”之法,用太子的婚事冲一冲。
而经过太常太卜测算生辰八字,推演命格相生相克之态势后,太后不顾皇后的劝阻,执意做主定下了太子妃的人选。
心尖如被利刃插入,用力翻搅不息。谢怀琤浑身发抖,手中的药盏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落了地,摔得粉碎。
——那个人,正是窈窈。
第76章 愧悔 谢怀琤在疏远她。
那道赐婚圣旨一下, 皇帝果真一日好过一日。所有人都认定这是桩美好姻缘,更有人称赞她命格显贵,有大吉之兆, 与太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谢怀琤闭上眼,嘴唇轻颤。只有他知道,那道圣旨, 是她日后所有悲惨命运的开端。
他可以确定, 所谓命格与冲喜之说,全是太子的手笔。谢怀衍为了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甚至敢在皇帝身边动手脚。
太子这样大费周章为了得到她,显然不是多么心悦她, 而是为了他自己的储君之位, 谢怀琤抿紧唇,面色变得异常阴翳。一切祸根,都来源于那句有关她命数的判词。
前世他一直不明白, 太子究竟着了什么魔, 一定要娶到她。倘若只是为了谋得姜家的辅佐和势力,大可不必用太子妃之位作为筹码。皇后膝下只有这一个养子,虽非亲生但多年的养育之恩不容忽视,日后姜家即便不参与党争, 也不可能与他敌对。
后来他明白了,谢怀衍生性多疑,又极其相信命格之说,既然得知姜清窈有母仪天下的皇后之命,必然不会容许她嫁给旁人,否则只怕会寝食难安。
除此之外,谢怀琤眼眸一黯, 前世那种锥心之痛仿佛再度袭来。他想起来了,谢怀衍之所以这样,还与自己有关。
原本,谢怀衍稳坐太子之位多年,皇帝从未对他有过任何的不满。宫中皇子不多,过去,三皇子闲散,六皇子顽劣,谢怀琤自己则落魄多年,因此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太子的地位。谢怀衍也因此顺风顺水地度过了这些年。
可偏偏,时过境迁,曾经卑微如尘的谢怀琤一夕之间否极泰来,得到了皇帝更多的偏爱与恩宠,盖过了三皇子和六皇子,甚至还被皇帝委以重任,得到了前去江南治水的机会。谢怀衍冷眼旁观,意识到圣心有所改变,再回想起父皇虽从未动过东宫易主的念头,但在谢怀琤最得宠时,曾多次当众称赞他“聪颖□□,有朕昔年之风采”,如此话语,怎能不令谢怀衍心有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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