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娜坐在对面的圆凳上,呆呆地望着母亲的尸体,目光空洞,不言不语,仿佛失去了灵魂。
芙兰卡又心疼又关切地喊了一声,简娜却不闻不问,似乎将自己封闭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卢米安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了简娜的身旁,同样望向已然逝去的艾洛蒂。
几秒后,他嗓音低沉地说道: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因为不久前,我也失去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亲人。”
简娜未作回应,就像变成了一尊雕像。
卢米安和她望着同一个地方,继续说道:
“但你需要知道的是,这个悲剧是谁造成的。
“是你错了吗,是你妈妈错了吗,是你哥哥错了吗?
“不,你们没有任何错!你们面对意外,面对债务,选择坚强地承受,选择依靠自身的劳累和苦痛来换取新的人生,用了好几年的时间,终于慢慢走了出来,错了吗?没有!
“这一次,你们不放弃亲人,努力寻求解决方案,错了吗?没有!
“你们不隐瞒你们的妈妈,将治疗的周期、费用和来源都坦白告诉了她,错了吗?没有!这是无法隐瞒的事情!
“你们妈妈爱着你们,想让你们不再重复前面几年的痛苦生活,想让你们走在光明里,而不是黑暗中,错了吗?没有!
“错的是谁?
“是不断上诉,拖延事故赔款,让你们过了好几年痛苦压抑生活的那个工厂主!
“是保护他们这种行为的法律!
“是无视安全法规,不更换破旧机器的博诺.古德维尔!
“是令穷人们绝望的治疗费用!
“是造成了这一切纵容着这一切的国会和政府!”
简娜的表情终于有了一定的变化,痛苦的情绪从她空洞的眼眸和木然的脸庞上透露了少许出来。
卢米安侧头望了眼门口,沉声说道:
“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情,造成你妈妈悲剧的古德维尔化工厂爆炸也许不是一场意外。”
简娜本能转身,看向了卢米安和芙兰卡。
卢米安将目光投向了艾洛蒂的尸体:
“那或许是一场谋杀,一场献给邪神的祭祀。
“我们受人尊敬的于格.阿图瓦议员被强大的邪神眷者评价为足够开明的人,他的身边围绕着一个又一个邪神信徒,这包括制造疾病杀死无辜者的助理秘书提伯特.雅克。
“昨天上午,博诺.古德维尔拜访了议员办公室,而到了傍晚,他的化工厂就爆炸了。
“我化妆成博诺.古德维尔见提伯特.雅克的时候,他说了一段关于组织衰败后必然出现问题的话语,这让我更加相信,化工厂的爆炸是他们期待看到的,甚至直接造成的,为了某个我们还不清楚的目的。
“你愤怒吗?你痛恨吗?你甘心吗?
“你想坐在这里看着杀死你妈妈杀死你幸福的那些凶手喝着香槟,开着舞会,带来更多家庭的破碎吗?”
简娜的表情隐约有了点扭曲,内心似乎出现了激烈的挣扎。
终于,她抬起双手,捂住脸孔,痛哭失声:
“可我妈妈,可我妈妈已经活不过来了……”
芙兰卡蹲到她的面前,抱住了她,一边任由她哭泣,一边做起开导:
“你妈妈最想看到的是,你和你哥哥不再因债务烦恼,拥有全新的人生,想看到你们一个成为出色的戏剧演员,一个摆脱普通工人的限制,掌握一定的技术,想看到你们好好活下去,你们忍心让她失望吗?”
简娜痛哭着问道:
“不是说黑夜必将过去,光明终会到来吗?为什么,为什么一直都是那么黑暗,为什么,为什么看不到一点光……”
“会来的,会来的。”芙兰卡不断拍起简娜的背部,“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好好安葬你妈妈,然后考虑为她做点什么。”
“嗯。”简娜哭着答应了下来。
一直哭到疲惫,她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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