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笛的气流与辞鲤的剑光同时而至,丁黎生一边躲,一边蹙眉说道:“蝼蚁虽无威胁,却又实在烦人得紧。”
空中的血伞梅开二度。云轻见状连忙推开江白榆,掏出羲皇无字书。
随着她心念一动,羲皇无字书瞬间暴涨,飞向伞下。
众人只觉头顶上好像乌云蔽日一般,眨眼间便暗了许多,羲皇无字书如一块巨大的幕布平铺在伞下,风刃落在这块幕布上,引得它剧烈抖动,背面繁复的花纹好似活了一般的颤动。
江白榆收了赤霞动魄鼓。对方修为不算低,鼓声要起到效果需要时间累积,显然,那把伞不会给他时间。
他抓住云轻制造的这个珍贵的机会,手指飞快地画了数道符文打向丁黎生。
辞鲤和师飞葭也是这样想的,三人夹击,而其他神乐族人也抓住机会爬起来,有人持剑冲向丁黎生,有人奏响乐器。
丁黎生一时间躲得十分狼狈。
比他更狼狈的是云轻。她咬牙苦苦支撑,却也只撑了不过片刻,片刻之后气海翻腾,胸口剧痛,憋闷得几乎窒息。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噗”的一下喷出一大口鲜血,往后一倒。
浮雪正在摇铃铛,见状哭着扑向她:“师姐!!!”
江白榆及时扶住云轻。
羲皇无字书变小,飞回到云轻手中,云轻无奈叹息。这法宝是顶好的,在仙力的攻击下也不曾损毁分毫。
是她不够好啊。
说起来,丁黎生这把伞着实霸道,仙器法宝她也不是没见过,倾城子那个魂体也算一个仙器法宝了,与这把伞相比,威力远远不及。
而且这把伞并不需要太高的修为就可以造成巨大的杀伤力,想必法宝本身就蕴含着庞大的仙力。
就算是倾城子,她都需要借助阵法才有一战之力,现在毫无准备就要面对这么强大的仙器,她……
没办法想太多,因为现实情况不允许。
羲皇无字书只抵挡了一部分风刃,余下的的风刃四散飞袭。丁黎生见江白榆又要给云轻挡风刃,冷笑一声说道:
“本仙最看不得情比金坚,别以为你有金霜玉露莲我就杀不了你!”说着,心念一动,许多风刃集中朝着他们的方向袭
来。
云轻不用看也能猜到这丁黎生要干什么,她一把推开江白榆和浮雪,自己往另一个方向滚了几滚。
虽然反应已经够快了,却还是吃了两下风刃,小腿被割开,鲜血喷涌。
生死关头,太阳穴突突直跳,耳畔几乎能听到呼啸而过的血流声,这种时刻她竟然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第二波风刃总算落完,鲜红的伞面重新合上。
丁黎生满意地看着挣扎的人们,说道:“我这把伞唤作血浪三叠。如果你们能抗住第三叠,本仙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说着,伞又张开。
这次张开的速度很慢很慢。
而随着它的缓慢张开,这次的威压暴涨,远胜之前,滔滔如江决,浩浩如天崩。云轻竟然被压得喘不过气,这是生平第一次。
她看了眼浮雪的方向,风刃未至,师妹先已经被威压逼得口吐鲜血,程岁晏躺在地上也在吐血,也不知道他还清醒不清醒,不过至少没死,算是个好消息。
血伞即将完全张开,云轻感觉整个灵魂都在发抖。那种弱者面对强者时本能的恐惧和臣服完全支配了她,她浑身战栗,膝盖发软,恨不得就此匍匐在地,恳求对方的恩赐。
恩赐什么呢?赐她生吗?
或许吧。
也或许,就算赐她死,她也要感恩戴德。
这就是仙凡之别吗?
她禁不住泪流满面,心里满是绝望。她看着那血红的伞面,伞面弯起优美的弧度,红色的丝绸反射着上午金色的阳光,呈现出一种如梦如幻的色彩。
她心想,真美啊。
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还有师妹,白榆,岁晏,辞鲤,穆羽妹妹……所有人,都要死了吗?
不,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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