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尽蓝任由平玺唾骂着那个男人, 心中并没有畅快, 有的只是愈发压抑的苦楚。失败者的行为。事实就摆在眼前,此刻, 兄弟俩在冰冷的诊室里,那个男人却能和姐姐在床笫间缠绵。
自怨自艾。无耻且无用的。
李尽蓝目光落在弟弟身上。
他说:“我不喜欢这个人。”
平玺立刻:“我也不喜欢!”
兄弟对视上,只靠眼神就一拍即合。
身上流淌的血使他们再次同仇敌忾。
“哥。”平玺像遵循命令的警犬,伏着肩倾听, “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李尽蓝说:“经过这件事,姐姐已经彻底信不过我了, 至少在她和她男朋友的事上,她什么也不会和我说。”
“我可以!”李平玺自告奋勇,“哥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你在外地上学不方便,我可以去打探敌情!”
李平玺垂下眼睫,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算计,“这件事,要慢慢来……”
平玺疑惑,“得多慢啊?”
李尽蓝低声说,不着急。
无论如何。
他已做下决定。
。
临近过年,谢欺花才从男友那儿搬回来。再次见到李尽蓝,旧恨还未消,新仇又结上,双方的脸色都不好看。
在家中,谢欺花只和平玺说话,完全忽略了李尽蓝。而李尽蓝只要看到谢欺花坐在沙发上,就会拎起电脑回卧室。两人都有怨气,处于同一空间就会爆发争吵,通常是围绕着抽烟。
谢欺花要抽,李尽蓝不让。谢欺花说你管我抽不抽,成天吃我的喝我的,还敢管我。李尽蓝毕竟口齿不如她,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好,我不管你。你抽,抽到肺里面插管子。”
“那就让我插!”谢欺花大声叫嚷,“总好过被你们两个狗东西气死!”
“姐!”李平玺冤枉,“骂我哥就算了,骂我干嘛呀?我又没惹你……”
其实谢欺花和李尽蓝都心知肚明,抽烟只是一个制造冲突的幌子,在这个幌子下,深藏着更加难宣于口东西。
谢欺花吵,因为这是她的交流方式,除了吵,她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李尽蓝吵,是因为他不想被她冷落,也就是俗话说的“找点存在感”。
在争吵的过程中,他既痛快又自暴自弃。谢欺花每对他恶语相向,他反而觉得比她不理会他要好。如果跟姐姐争吵就可以不被无视,为什么不呢?反正他留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了。
更隐秘的,在谢欺花用那种冷蔑嫌恶的眼神瞥向他时,他竟然可耻地有了反应。明明在激烈地争吵,他视线却莫名移到她微张的嘴唇上。谢欺花被他盯得不舒服,一下子噎住了话头。
“……你看个屁看!”她吼他。
屁股么,李尽蓝心想未尝不可。
她不那样说,李尽蓝反而不那么想,她一说,李尽蓝就有想把姐姐的裤子扒下来的冲动。李尽蓝感觉自己就和一条贱狗没什么区别,没闻过肉味就不会想着吃,可偏偏让他闻到了。
偏偏他的脸埋过她的颈窝。
偏偏他的手流连过她的腰。
偏偏他亲密过她冷香的衣物。
偏偏他隔着一页纸同她初吻。
偏偏在他的梦里什么都做了。
这极端反差让李尽蓝更澎湃。
唾弃自己?不,李尽蓝早已过了身体成熟而三观稚嫩的年龄。如果可以,为什么不呢。这样想着,他反而更加放纵自己在梦中的行径。白天争吵得头破血流,然后在夜晚里同她沉沦。
姐姐如果肯对他和颜悦色,那很好。
她下流地辱骂他,扇他巴掌,踹他。
那也不错。
李尽蓝不求更多。
年后,平玺回训练基地,两人独处时李尽蓝更加刻薄。这天晚上,谢欺花收拾行李,他冷眼瞧着她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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