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这份阴暗暴露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她手忙脚乱地抓起来一把坚果碎,将掌心摊开在栏杆外,别过脸去,闷闷地开始喂鸟。
停驻在檐角的几只鸟儿啭着喉咙俯冲过来,不一会儿就将那把坚果啄了个干净。
收回手时,元汐桐的掌心已经多了一粒灵草的种子。
虚舟看起来并未察觉。
像是终于收拾好心情,她将脸转回来,端起剩下的半壶酒,给自己和他一人斟了一杯。
“喝完这杯就走吧,”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股被刺激到的气恼,“我累了。”
要知道,逃跑这件事得一鼓作气,耽搁得越久,希望越渺茫。
这是她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她不能耽搁,不能浪费。
所以这一路上,她一直在寻找能将元虚舟药倒的东西,从街头搜罗到街尾,都没有找到。
但这里的鸟儿知晓一切,它们鸣啭着告诉她,今夜会一艘落星神宫的货船到岸,那船上满载着珍贵药材,其中就有能将元虚舟这种级别的修士药倒,一个时辰无法动用灵力的灵草种子。
这颗种子已经被她用妖力碾碎,下进了元虚舟的那杯酒里。她方才散出的神识已经产生了妖力波动,刚好可以作为遮掩。
如果元虚舟喝下这杯酒,她至少能争取到一个时辰来逃走。
“这便要走了?”元虚舟答得也很轻巧,他将手指搭上酒杯,在边缘敲了敲,眼皮一撩,盯着她问,“不多玩一会儿?”
“下次,”他的手指敲得元汐桐的心开始钝钝的跳,她垂下眼皮,突然就不敢看他,怕一颗心马上要绞起来,“下次再来玩吧。”
骗子。
说什么下次,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有下次。
但他竟然没有再为难她,而是端起酒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