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牢房阴暗潮湿,只有这一张破败的竹榻陪着他。但即便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他瞧着依旧光风霁月,尤其这般笑着时整个牢房都好像亮了不少。
陆怀屿踏进牢房左右看了看:“表弟自幼锦衣玉食,这样的地方真是委屈你了。”
赵元承起身缓步走到他跟前,乌浓狭长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眼底含着笑意与嘲弄。
“我请表哥来,可不是为了让表哥对我身处之地评头论足。”
陆怀屿心智果然与他想象中一般坚定,都到这一步了还能面不改色。想来年幼时确实吃了不少苦头,性子才会这般坚韧。
“那表弟是何意?”
陆怀屿转头望着他。
赵元承偏头望着他:“表哥当真不知?”
“不知。”陆怀屿摇头,语气温和:“表弟莫非也要说我是‘陆怀屿’?”
“表哥难道不是?”赵元承挑眉。
“没有什么分别。”陆怀屿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回避。
他与陆怀川生得一模一样,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分辨他们谁是谁。否则他也不能顶替陆怀川三四年而无人察觉。
“是吗?”赵元承逼近他,唇角微微勾起:“那我想问一问表哥,你们的婚书上用的是陆怀川还是陆怀屿?”
陆怀川面上的温和顿时一僵,一时没有说话。
赵元承笑了笑道:“要是我没有弄错,陆怀屿,在律法上而言你和姜扶笙并不是夫妻关系,算起来她应该是你的嫂嫂。唉,亏得你当初还义正词严的说我罔顾人伦,对表嫂纠缠不清。可表哥你却……”
他站直了身子,睥睨着陆怀屿出言讽刺。
姜扶笙要是知道陆怀屿并不是她真正的夫君,会不会觉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他守贞是个笑话?
“婚书上写谁的名字重要吗?”陆怀屿笑起来,再也不用温和遮盖自己:“毕竟,如今我就是陆怀川,表弟想要找到证据说服扶笙不相信我,恐怕很难。”
他顶替陆怀川不是一时半会儿,而是三四年。姜扶笙进门那日洞房花烛夜他就顶替了陆怀川。之前所有的事情都被他磨灭了,除了南风馆那个小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