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今一噎,“我…我也不知道啊。落霞的性子你知道,她不喜欢温柔体贴的,就喜欢我这样皮实耐打的。郎君,你想想你父亲,还有侯大人……”
他说的侯大人,就是王府的侍卫长。
谢玄仔细回想,好似他以前没怎么注意过父母是如何同他们的另一半相处的,因为他潜意识地不愿意面对。
“想不起来。”
卫今急得挠头,猛地想到什么,一拍茶几,“郎君,我想到了,话本子,话本子里有!”
不用谢玄吩咐,他主动请命去买。
天微暗的时辰,他大包小包地回来,买回来一堆话本子,满脸的兴奋与期待,“郎君,我问过了,这些都是最受姑娘们喜欢的话本子。你跟着里面的男人学,必能知道方法。”
谢玄这个人,一旦想知道什么,定然会用心钻研。哪怕是他从前极其不耻的东西,他也会耐着性子去看。
这一夜, 莫扰居灯火未灭。
直到第二天过了巳时,他才被卫今打断。
卫今看着那堆被他翻看过的话本子,心下“啧啧”两声,道:“今日临安长史徐闻一家来访,梅竹院那边很是热闹。听说六郎和徐长史的儿子比玄谈,落了下风。小七郎急不过,已去搬救兵,你猜他找的人是谁?”
他眼神一变,将书一放,瞬间到了门外。
*
谢及找的人是林重影。
林重影被他找上时,一脸的茫然,指着自己问:“七表弟,我去?合适吗?”
所谓玄谈,是前朝晚期最盛行的风气。文人墨客不敢讨论时事政治,唯恐惹祸上身,又苦于无宣泄之处,便另辟蹊径一逞口舌之快。
这玄谈,说白了就是吹牛皮。
大昭建朝后,百姓安居乐业,这种风气渐淡,尤其是天子脚下的朝安城,很多人连玄谈为何物都不知道。
唯独临安城中的人,对此种风气依旧热衷,一是天高皇帝远的,二是富庶之地易出闲人,闲人不谈国事政事,也只能是吹吹牛皮。
“我不懂这些的,你怎么不找你大哥?”
小家伙拼命摇头,“小孩子的事怎么能找大人?”
所以谢玄是大人,她是小孩子?
林重影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大顾氏在一旁笑吟吟地道:“影儿,那徐公子今年应是十六岁,同你年纪相仿。孩子的事找孩子帮忙,小七没找错人。”
“母亲,可是我…我不会啊。”
读书人的牛皮,她真的不会吹。
“不会也不怕,权当是去玩玩。”大顾氏催着他们快去,将他们到门口时,还神采飞扬地冲她挥手,“影儿,好好玩。”
玩玩?
也行。
她已不做孩子很多年,早已不记得孩子应有的单纯快乐。这辈子一开局就面临生死,她几乎都快忘了这具身体才十六岁而已。
如今危及生命的隐患解除,她是不是可以当一回孩子?
谢及一路上叽叽喳喳,将谢升和那位徐公子的战况说了一遍。他人小,志气却不小,握着小拳头信誓旦旦,“影姐姐,我们一定能赢!”
谢玄远远看到他们,停下脚步。
少女眉欢眼笑,神采极尽明媚之色,恰如向阳盛开的芙蓉,娇美又不失张扬,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或许这样的她,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而在他面前的她,一直都在假装。
卫今也跟着停下,朝那边望去,喃喃,“影姑娘这般容貌…”
余下的话被他咽回去,虽未出口,却不难猜测。无非这般容貌实属罕见,难怪自家郎君也会动心之类的话。
林重影牵着谢及的手,直奔梅竹院。
梅竹二字不言而喻,指的是谢清华和顾氏的夫妻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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