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寂静,草木影动,只剩二人交替起伏的呼吸声。
片刻后,谢临渊回过眼盯着郁卿, 语气稍稍缓和:“行了。你解气了就跟朕回去。”
郁卿震惊地甩开他捂住嘴的手:“我打你一百次都不够我解气。”
谢临渊冰冷的视线扫过她掌心:“你还要怎样, 朕对你百般容忍, 你不知感恩却一再得寸进尺, 你以为朕可以天天允许你在朕头上撒野吗?”
他分明是气到不行,连按在她腰上的手都在颤抖。
郁卿迷惑又好笑:“陛下,你都把我送进教坊扫灰倒水了, 我还能在你头上撒野?我把灰扫你头上了,还把水倒你眼睛里了?你每天高高在上锦衣玉食,连我的面都见不着,你少挨我了!”
谢临渊咬牙切齿:“你以为只有你一人不好过?朕连议政处都搬去东苑——”
“我管你搬哪里!”郁卿气喘吁吁打断他。
她早上没有看清谢临渊,现在仔细一打量, 时隔一个月,他的确消瘦憔悴得很明显,下颌线更似刀般锋利,眉宇间带着浓浓疲惫,在夜色中都看得分明。
但那又如何?自己作的还怪她不成,她才是被贬的人,他还有理上了?
郁卿不想和他理论,胡乱推开他就要走,又被谢临渊强行按回来,牢牢固定在身前。挣扎中她手臂不小心撞到了树枝,惊起一阵桃花,簌簌落在二人身上。
她突然顿在原地,捂住手臂被撞的地方,皱起眉毛,咧嘴又抿唇,脸上神情不断变换。
谢临渊也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无措,握住郁卿手臂,胡乱搂起她衣袖凑近去看,玉白的肌肤衬得红痕明显。
“走开!”郁卿夺回手臂抱住,狠狠剜了他一眼。
谢临渊蹙着眉,一言不发,浑身气息沉凝。
突然,他抽出一把短刃,划开自己手臂上相同处。
暗红的血顿时涌出,沾上花瓣,蜿蜒流淌到他修长的指尖,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