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卿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但不后悔打他就是了。
谢临渊的呼吸深深起伏了一下,转过脸来,眸底阴沉,似是被激怒。
郁卿也怒目相视。
愤怒似乎捅破了夹在二人之间的窗纸,郁卿扑上去厮打,谢临渊翻身将她压制在榻上。他锁骨被郁卿挠了一道血印,她双腿被谢临渊的膝盖抵住。
“放肆!”谢临渊几乎咬牙切齿道,“朕承认重要了还不够吗!”
郁卿仰起脖颈斥道:“重要你还这样对我!”
谢临渊语速极快:“重要指的是你恨朕更重要!朕就喜欢看你恨朕时暴跳如雷的模样,就像现在!”
郁卿蓦地定在原地,眼瞳震颤,要说出口的话卡在喉间,最后化为一声叹息,彻底卸下力来,绵软仰躺在榻上,喘着气。
谢临渊双唇抿得发白,长眉皱成一团,胸中郁结纠缠。
他扶着额,牙关紧咬,亦想辩解一些事情,却不知从何说起。
片刻后,郁卿笑了一声。
她重新转过脸,直直看进他的眼中。
郁卿已经很熟悉他放狠话的模样了。
见过他面对太后的冷静,他的失控,烦躁,嘲讽,都突然变得不可怕了。
与其说发怒,更像一种……脆弱的伪装。
“其实我非常重要吧。”郁卿以一种洞悉真相的嗓音,平静道:“重要到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我,甚至甘愿完全忽略你自己的情感。”
谢临渊浑身燃起一股强烈的不适,立即松开郁卿,好似她是一团烈焰,正灼烧他的皮肤。
他不想听懂郁卿所言,只想尽快激起她的愤怒,焚烧她的理智,让她闭嘴,让她简简单单恨他。
他逼近她的脸,墨发垂落在她红润的唇角,有意向她暴露他眼中暗藏的讥讽。
“朕忽略的是你,你无足轻重。”
“是么?”郁卿双手撑在腰际,似鱼一般灵巧,滑起上半身,与他平视对齐,“既然我无足轻重,那你为何非要我恨你?哪怕说出这句话时,你也会心痛。”
她双眸纯真又狡诈,光辉夺目,映出他真实的面容。
谢临渊对视一刻,就被刺伤。
他立刻垂下眼去,落在她松散寝衣下的痕迹:“前夜你可没用这幅语气哀求朕。”
谢临渊打量她的视线,好似摩挲她的肌肤。
郁卿脸颊唰的烫红,猛地推开他:“走开!”
谢临渊敏锐嗅到她羞恼的蛛丝马迹,笑了一下,撩开她鬓角顺滑的长发,捏了捏她通红的耳垂,好似采撷战果:“你是朕的。”
“我是我自己的。”
“那你该睁开眼看看,谁在掌控你自己。”
“是我自己!”
郁卿也用实际行动反驳他的话。她撇远脑袋,顷刻被他扣住脖颈拉回。
丝绸的床褥太软滑,他无需用力,便能将她拢在一方狭小的空间里。他不断故意松开手,她就像游鱼,敏捷,狡黠,轻盈,一次次尝试逃离,一次次被他拉回。而他逗弄池中的鱼儿,任凭她左右摆尾,四处碰壁。
“看好了,是朕在掌控你!”谢临渊冷声道,“朕让你恨你便要恨!”
追逐围猎到了尽头,猎人彻底失去耐性。郁卿听见他的呼吸声发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滚烫。最后被他一把钳制住腰肢,倾身而上。
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郁卿扯住他的衣襟,主动迎向他落下的网:“是我在掌控你!”
“……笑话!”
她茶色眼眸中,朝气蓬勃生发:“只要你想掌控我,你就逃不出我的掌控了!”
谢临渊感到灼痛,好像她抵在他胸前的拳头,正紧紧攥住他的心脏。
他们对视一眼,接着用尽一切,竭力地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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