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在掌控她!
谢临渊反复思索,指节轻轻敲着案几,内侍为他换了新杯,添上今年新酿的九酝春。
杯中清澄透亮,上好的清醴如水,回韵悠长,却无色。
谢临渊垂眸片刻,忽然叫内侍将其倒掉,换回方才的玉醖金波。
这不合规矩。
可他已是天子,不必恪守规矩,普天之下他便是王法。
只要见完这些人,就能离开。
但殿外还有数不尽的朝臣、番邦、远道而来的西域南越诸国使臣觐见,一眼望不到头。
若想提前离席,将众卿撇在宴上,他必须有一个服众的缘由。
谢临渊愈来愈焦躁,心中仿佛有一股邪火燃烧。
她尚在承香殿,又不是去见薛廷逸了,何必如此。
但若她偷跑去见薛郎呢?
谢临渊又应下一位臣子的敬祝,问他:“近日可见薛廷逸了?”
“微臣今早还在大理寺见薛郎在盘查旧案。”
谢临渊颔首,他应是这两日受她影响,心绪不宁,才怀疑这种蠢事。
郁卿这两日不太平静,总是生气,动辄对他又踹又踢,他向来不会还手。万一他不在,她无处发泄,被气哭了,该怎么办?
若她又闹脾气,不肯吃饭呢?
谢临渊瞥了眼天色,刚过正午。
上一次见她还是今早。她懒懒躺在衾被里,睡得极沉,唤也唤不醒。昨日似乎的确折腾得够呛,再往前一日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