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后没遇到过有人敢骂她,从来都是她骂别人。
顿时脸色惨白:“你——”
郁卿指着头顶这座琉璃观音:“你我看你吃斋念佛根本不是给陛下赎罪,是给你自己赎罪吧?做了那么多恶事,心很亏吧?天天赎罪赎罪,说得好像你多伟大似的。你骗骗狗皇帝就算了,你骗不了我!”
当然,这话她不可能当着谢临渊的面说。
谢临渊对他母后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还修了这么一座奢华的避尘堂,不让人扰她清净吃斋念佛,明显是觉得他的母后还有点爱他。
尽管那一点点的爱都称不上是爱,只是有时愧疚也能看着像爱罢了。
孟太后气得目眦欲裂:“放肆!”
郁卿笑了,她说这个词的模样和谢临渊如出一辙。
“你、你……哀家从没见过如此不懂尊卑,不知廉耻的人!”
孟太后双手颤抖,眼眶含泪,扶着案台重重咳嗽。
郁卿看她在佛前气得失心疯,顿时万分后悔。她骂谢临渊骂多了,一气之下竟然逾矩骂了太后……
但她也没骂多狠,太后都用脏字,她都没用。
她只不过说出一些憋在肚子里的真心话!凭什么要任由孟太后随意辱骂她,就凭她违反约定利用自己吗?
郁卿咬了咬嘴唇,扭头提着裙摆就跑。
跑到殿门处,宫婢们怒目相拦,郁卿反手一把抓住她:“你们太后要疯了!快跑!”
说完拔腿就跑,兔子一样蹿出去了。
宫婢被她倒反天纲的举止颠覆在原地,张着嘴愣愣看她绝尘而去。
郁卿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和雪英分离的地方。
雪英已不在,或许去找谢临渊了,但谢临渊被生辰宴缠住,一时也过不来。她可以先在附近走走,装模作样。
万一太后给谢临渊告状,她也没辙。败露就败露吧,破罐子破摔了,还能怎样!最多打几架罢了。
避尘堂里,太后咳了好几声,忽然抬头道:“出来!”
后堂的阴影中,谢临渊身着龙袍,缓缓走出来。
他不断抑制着唇角的笑意,忍得双肩发抖,见郁卿跑远了,终于憋不住扶额笑出声。
每次都是他被郁卿气得七窍生烟,当郁卿气别人时,他才发现有多好笑。
孟太后浑身颤抖,眼中恨意彻骨,盯着他。
谢临渊笑得深吸一口气,才缓过神。
紧接着一个香炉当头砸来。
-
夕阳西下。
郁卿独自站在北海池边,摸着手中白砗磲佛珠,叹了口气。
据说砗磲是大贝壳.
她望着辽阔的皇家池水,扬手丢出串珠。
噗通。
池水扬起涟漪,夕阳下波光粼粼。
郁卿望着那层层叠叠的起伏,又叹了口气。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冷哼声。
郁卿已经无比熟悉谢临渊的哼声了。
她转过头,看见他又阴着一张脸,走到她身侧,脸颊边还带着一丝血线。
郁卿瞥见后,沉默片刻,也没问。但大概知道他去避尘堂了。
谢临渊负手垂眸道:“母后亲赐,谁给你的胆子扔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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