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卿一巴掌捂住他的嘴。
谢临渊拽开:“相貌平平,整日风吹日晒颠簸。囊中羞涩,连一百抬妆奁都拿不出手,行商还得跑朔州,看来是家道中落了,比朕还差,这样还敢妄想与你再续前缘?”
“行了行了。”郁卿推他,“人家好歹也帮我逃出过建宁王府。”
虽然建宁王攻来时,他立刻甩开了她的手。不过那也正常,她与这人没多少交集。话本子里见过几面就生死相随的感情,实在太虚假了。这人攀上城主娶了妻,还想纳她作妾呢。这些人还不都是爱她的容貌?就算牧峙娶她为妻,也只是看上她的脸罢了。自古美色能被钱财换到,为了金钱抛弃美色,都是正常的事,郁卿一向想得很开。
然而谢临渊一整天都阴着脸。郁卿也不理他,更有兴致摆弄新到的布料。
直到傍晚用膳时,他才低声道:“若我当年没让你送信……”
郁卿端着调羹里的汤愣住,顿觉好笑。如果她九死一生,即将重返京都,面临不胜则亡的夺位之战,临走前忽然发现自己的爱人,是血海深仇死敌的宠妾,还一直向她隐瞒身份。
估计她也会崩溃发疯。
所以他们之间从来都是无解的,走到今日,还提什么如果呢。
“没意义。”郁卿耸耸肩,继续喝汤,“劝你还是早点放下吧。”
谢临渊的指节攥得发白。
第75章 汪汪
“光说有何用, 你倒是告诉朕如何像你一样薄情寡义。”谢临渊盛了一碗奶蒸圆子,怼到她下巴底下。
郁卿被逗笑了:“你不是最擅长薄情寡义?”
谢临渊睨着她:“正好与朕天生一对。”
郁卿可不认:“我和狗无法凑对。”
“……”
“郁、卿。”谢临渊怒道,“你要骂到几时?”
或许是知道即将入关, 到潞州就要分道扬镳,郁卿愈发随心所欲:“狗皇帝狗皇帝狗狗狗狗狗——嘬嘬。”
最后还要嘬两声。
谢临渊额角生疼, 她目无君威不是一日两日了,他如今还能如何?但人皆有忍耐的限度。
“你真以为你能肆无忌惮?”
郁卿吃着奶蒸圆子。
奶味醇香, 圆子糯糯, 就像她的心一样软。
方才的确有点过分了,狗皇帝虽狗, 但至少也是皇帝, 好歹给他留几分面子。
她默默舀了勺圆子,放进他碗里:“给陛下赔罪。”
谢临渊怒意僵在脸上,看着碗中那颗盈润的圆子。
虽然他向来最讨厌吃甜食,尤其软叽叽的甜羹。
郁卿也想起来了,尴尬地要拿走他的碗:“舀错了。”
谢临渊立刻挪开, 让她抓了个空。
他目光发冷, 面不改色吃掉圆子。嚼动时眉心隐约皱了一下, 似是极不情愿。
郁卿心中竟然升起一股隐秘的愉悦。早知如此, 她就天天逼他吃齁甜的甜羹了,谁让他曾天天逼她学枯燥的祭天大典礼节呢?
当时他一定很爽吧?
谢临渊咽下去后,迅速饮了一盏茶漱口。那股子腻味还残留在齿间, 令他反胃。
郁卿又舀了一碗奶蒸圆子,还加了足足八勺桂花蜜进去。她搅了搅,尝了一口,露出满意的目光。
谢临渊嫌弃地盯着,无法想象那一勺有多甜腻。
紧接着, 郁卿放下勺,推动这碗齁甜至极的甜羹,推到他面前。
她眨眨眼:“嘬嘬。”
谢临渊脸上浮现前所未有的震怒,憋屈,冷意,混合成一股极强烈的视线。
郁卿与他对视片刻,收敛神色,装模作样吃起甜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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