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将她拉到怀里,迫近她,直到每一点间隙都弥合。
他笑得发冷,“这就是你做出的决定,你就要承担后果。郁卿,遗憾么?你那么喜欢他,差一点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可从今往后你都只能和我一起,年年日日时时刻刻相见。朕不会葬在皇陵让那些蠢货百年后挖出来鞭尸。你和朕就待在一口棺材里,埋在白山镇的深山里,在地下百尺,永远没别人打扰我们,化成灰也缠在一起。郁卿……你可会后悔?只有我,没有别人。郁卿……后悔现在就向朕求饶,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郁卿察觉到不对劲,谢临渊有些反常了。他以前也说过死了要她殉葬,但没有这么细节。连地点和防挖坟都想到了。
这不像放狠话,这更像做规划。
众人纷纷涌上来,烛火提灯照亮长廊,他们扶陛下坐下,查看伤势。
灯下谢临渊的脸色发白。
郁卿这才发现,他心口那枚匕首早已被取下来了,血正大片涌出。
他从袖中抽出那把凶器。借着火光,郁卿愕然发现,那匕首前半段磨得锋利无比,后半段锈迹斑驳。
生锈的那半截,也曾没入他的胸口。
郁卿喉咙发干,不敢想这代表着什么。为何牧放云要用一把半生锈的匕首刺杀天子。她陷在混乱中,想听御医说些诊断,好驱逐这繁杂的思绪。
“带她下去。”谢临渊忽然冷声道。
陈克微微一抱拳,向郁卿走来:“郁娘子请。”
郁卿哪肯离开。
随即她后颈一麻,眼前陷入黑暗,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回到刘大夫家中。天蒙蒙亮,郁卿翻身出来。白英大哥正在烧火,大嫂在淘米。
“今天醒得早。”大嫂笑道,“昨日何时回来的?”
郁卿含糊其辞,想到昨日发生的事,顿时头疼欲裂。
“大哥,我想问个事,若有个人他被生锈的匕首刺中了,他会不会死?”
白英大哥思忖片刻:“此人是何人?匕首伤有多深,刺在何处?”
郁卿:“他比大哥年轻些,刺在胸口,就是左边胸口,伤有多深可能……我也不知道。”
刘白英摇摇头:“听天由命。”
郁卿愣住:“这么严重吗?”
“说不好,年前医馆里来了个被锈菜刀划伤的,就一指这么深,在手臂上,十天就去了。”
“可他以前上过战场,伤得很重都活了下来。”郁卿咬牙道。
“若他伤口愈合的速度比旁人更快,或许也不会有事。”刘白英道。
郁卿心里有了点底。当初林渊双眼瞎了,双腿断了,浑身重伤,高烧昏迷,都能撑过来。据说他在北凉战场也受过很严重的伤。这次只是一道小伤口,还没当年林渊伤得十分之一重。
她洗漱吃饭后,去东苑织造忙了一日,并未听到什么特别的消息。杜航说今日没在御前上值,没有陛下消息。
郁卿晚上遇到刘大夫,又问了一遍。
刘大夫思忖片刻道:“你莫要担心,这种伤都看病人自己。”
她点点头,谢临渊就是命硬,祸害遗千年。杀不死,赶不跑,割一刀隔天就和没事人似的。几天不吃饭不睡觉都能和她吵架。他心口被她划了那么长的伤,一天一夜都没人发现,这样都不至于死,这次应该也不会死得如此轻易。
他说的那些话,应该都是吓她的。谢临渊总是爱开些没轻没重的玩笑,就他一人觉得惹她生气很好玩,偏偏他演得太逼真,有时郁卿也分辨不出真假。
谢临渊还说要缝她嘴,千刀万剐,殉葬,砍她脑袋,流放千里。
……哪个实现了?
这张嘴放狠话吓她倒是天下第一,她应该给谢临渊讲讲狼来了的故事,这种话说三次以上就没有威慑力了,反而显得他很搞笑。
等他伤好了,她要旧账新账一起算。
就这样过了三四日,易听雪说大朝会临时被取消,连平恩侯都不知陛下动向,便来向郁卿打探。
郁卿不敢多说。
“我亦不清楚。”郁卿佯装镇定,“我近日没有见过陛下。他不理朝政了?”
“折子倒是天天批。”易听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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