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娘子,辰时了。”
郁卿猛地惊醒,脊背酸痛。她坐在龙床边的椅子上, 半个身体都爬伏在床边他身侧,掌心向手下握着谢临渊的手, 手指和他的交缠在一起。
身后传来张御医的声音:“陛下要换针了。”
郁卿赶忙起身。昨夜她好像做了一场梦,梦见谢临渊醒了, 叫她去擦脸上的残妆, 和她不知怎么地咬到一起去了,最后还威胁她要永远留在甘露殿, 又一直控制不住地亲她, 郁卿担心他伤势,勒令他躺回去,强行拉着他说话到不知何时,后面就忘了。
而今谢临渊依然静静躺在那里,脸色苍白, 与昨日初见并无差别。
她心中一紧, 出声唤他:“谢临渊你——”
“嘘……陛下性命垂危, 郁娘子语莫高声。”张御医瞥一眼她, 忧心道,“你日夜不食不睡,气耗神损, 快快出去歇息。”
郁卿赶忙闭嘴。
她怔怔望着张御医抽出金针,与其余几位太医施针换药。她坐在此处也只会挡路,于是走出重重帐帘。
朝阳在纱帐上投落火红的虚影,郁卿捂着酸涩的眼睛,只觉一阵眩晕。
她扶着桌边, 脑袋半垂,胃里像缀着冰袋,忽然干呕起来。
宫婢上前扶她坐下,给她顺气递水:“郁娘子若不喝点粥?”
郁卿缓缓抬起头,接过温热的茶水,喉咙到心口像被一只手掐紧,说不出一个字。一时也想不起昨夜是梦醒,还是梦中,今朝又是否仍在梦里。
宫婢瞧了她一眼,问:“郁娘子何时咬到嘴唇啦?都咬破了。我给娘子拿点药来涂。”
“嗯?”郁卿愣了愣。
她伸手摸摸上唇,果然有些肿痛,她叫宫婢拿来镜子,对镜一照。
那上唇的咬痕绝不是她的,她才没有咬嘴唇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