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顺家的怔忡,却不敢辩解,低头说着,“是。”
苏震岳越过刘顺家的,径自走到正房门口。却又在门口站定,好像罚站一般,就那么站着。
刘顺家的不解其意,只得上前打起帘子,请苏震岳进去。
虽然不知道苏震岳过来干什么,但住在苏家,免不了打交道,见面是早晚的。
帘子都掀起来了,苏震岳只得迈步进去,脚步却不由的重了起来,每一步都好像踩在自己心口上。
明明己经这么老了,孙子都要娶亲,他却时常想起当年,与谷夫人感情最好的时候。
他知道他不该想这些,人生如棋,落子无悔。连儿子都怨他,更何况是……
“老太太刚喝了药,睡下了。”刘顺家的跟进来小声说着。
苏震岳愣在当场,就好像准备冲锋的将军,结果对面根本就没出营。
不上不下纠着的心,好像被棉花塞满了,竟然说不出话来。
刘顺家的旁边侍侯,见苏震岳似乎没有走的意思,只得道:“请老太爷上座。”
“不用了。”苏震岳说着,这才恍过神来,转身欲走时,却看到屋里的阵设。
乐道堂五间正房宽敞明亮,打扫的一尘不染,却如雪洞一般,一应古董玩器皆无。
东梢间的帐幔放着,应该是谷夫人的卧榻之处,只有两个小丫头两侧站着,屋里再无使唤之人。
苏震岳顿时变了脸色,他是活的粗糙,但身为国公府的次子,他懂的什么是精致。
别说国公府的老太太,就是一般富贵人家的老封君也是金尊玉贵,屋里哪能这样冷清。
刻薄,关氏竟敢如此刻薄!
心中怒极气极,苏震岳转身出去。
刘顺家的心中不安,搞不清苏震岳到底要干什么。幸好己不是她的直系上司,不用跟前跟后。
苏震岳出了乐道堂,对门口侍侯婆子说着,“把关氏给我叫来。”
连三太太都没喊,直接叫关氏,这是指名道姓。
婆子吓得魂都飞了,连声答应,赶紧去了。
关氏听到婆子传话时,刚从贺家回来,衣服都来不及换,带着丫头婆子匆匆坐车过去,心里却十分疑惑。
现任还没埋出去,前夫找上门,苏震岳这是要干什么?
当然,长辈的恩怨情仇,她无意打听。只是疑惑,叫她过去做什么。
别说她这个儿媳妇,就是苏天佑这个亲生儿子在这里,也得捂着耳朵捂着眼晴,不敢听不敢看。
车驾在乐道堂前面的穿堂处停了下来,关氏扶着小丫头下车。
抬头就见苏震岳在穿堂里坐着,心腹孙管事立于身侧,穿堂外甬道处站着十来个执棍小子。
关氏越发疑惑,只得上前,“老太……”
一语未完,只见孙管事手一挥,十来个执棍小子上前把关氏身边的丫头婆子按住了。
“每人四十棍,死了的拖出去喂狗。”孙管事说着,“堵着嘴,别鬼哭狼嚎的。”
苏震岳身边使唤的,都是军中的兵士,比一般的家丁手脚麻利多了。
堵嘴开打,一时间棍棒声络绎不绝,连个叫喊声都听不到。
关氏只觉得全身发冷,惊悚的看向苏震岳,眼中带着委屈和不解。
她是女子,又是儿媳妇,当公公的不好直接打她,就打她身边的人以示惩戒。
但是,她做什么了,为什么要如此?
“跪下。”苏震岳怒声喝斥。
关氏又是惊又是怕,身体微微发抖,屈膝跪下。
孙管事拿出帐册,开始宣读,“国公府旧例,老太太月钱三十两,一等丫环八个,二等丫坏十二个,三等三环十六个,另有浆洗婆子六人,厨房八人,每日碳火三十斤,牛羊肉十斤,鸡鸭一只,鸡蛋五斤,蔬菜瓜果……”
一长串念下来,苏震岳怒气未消,拿起帐本砸到关氏面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