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思念成疾的两人,薛韫山心里涌出诡异的喜悦。
    不止他一人被祝荷所伤,还有好多人都和他一样,俱被祝荷抛弃。
    他不是一个人。
    可是——
    祝荷不吃回头草说明她也不会吃他,那他现在等祝荷上门求和好的想法是不是很天真很蠢钝?
    薛韫山心里堵得难受,半夜躲在被子里一边思念祝荷,一边抹眼泪,一边不断给祝荷找借口,然后借机让自己原谅他。
    最开始那几天,薛韫山是怨恨祝荷的,他怨恨她的无情,她的抛弃,她的狠绝,她的谎言。
    然而怨恨着怨恨着,思念之情便盖过怨恨愤怒,他再无法保持镇定,夜里偷偷难过,偷偷拿着蚂蚱和玉佩掉眼泪,不再用针戳了。
    他反思自己不该让祝荷滚的,她这一滚就滚得无影无踪,薛韫山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了。
    就连花园村也找不到祝荷,那间土屋已空空如也。
    他找不到祝荷,祝荷也不来找他,明明他每天都声势浩大地出府,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晓得他在哪里,可他就是见不到祝荷。
    希望一点点破灭,薛韫山捂着脸抽噎。
    他想,既然犯贱,那就犯贱到底。
    面子和尊严算什么?
    可他那时候不懂。
    他有钱,可是祝荷不会再来骗他了。
    不对,不是他有钱,是家里有钱,那么倘若他让自己变得有钱,那祝荷会不会就出现了?
    薛韫山重燃希望。
    于是乎,他干劲十足,拾起了荒废的学业,开始与薛崇山学习打理家族产业。
    这是,薛韫山巡视完自己的铺面,出了店门,一个佝偻的小乞丐突然跑过来,把一封信交到薛韫山手里。
    薛韫山:“这是什么?”
    小乞丐垂首,声线嘶哑:“是一个姓茶的姑娘让我交给你的。”
    说完,小乞丐就跑了。
    “等等——”薛韫山想留也留不住了,只能怀揣着欣喜若狂的心情打开信笺。
    姓茶,他只认识一个姓茶的姑娘。
    她是看到他的努力?所以写信来挽留他的心?
    薛韫山紧张死了,呼吸急促,面庞泛红,他手抖了很多次才取出里面的信打开。
    开头是五个字,眨眼间让薛韫山心往下沉了沉,但没完全沉下去。
    因为五个字是——我是茶鹂鹂。
    不是茶莺莺写给他的信,但是茶莺莺妹妹写给他的。
    不管怎么说,对薛韫山来说是好事,是带来希望的信笺。
    是有什么事吗?
    薛韫山往下看,随后目及信中简洁内容后瞳孔骤缩,脸色煞白,紧接着他捂住撕裂的胸口,两眼一黑,“噗”的一声,瞬间呕出一口血来,复而硬生生后仰下去,摔坐在地。
    铺子里的人立马过来:“少爷,你怎么了?”
    薛韫山头脑发晕,胸口剧疼,口中血腥气弥漫。
    然而身体上的痛远不及心中之痛。
    他怔怔仰望天空,攥紧信纸。
    怎么可能?
    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会不到两个月就突然病死了?
    信笺上的内容:薛小公子,在与你分开时,我姐姐便突染怪病,而今药石罔医,已于三日前溘然长逝,望你勿要再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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