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荷叹息一声,拿起银票,开始一张又一张地数。
银票很轻,可祝荷却觉得每一张都很有重量,同时,这一张张轻薄的票子给了她极大的实感。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点,钱总是能给她安全感,让她偶尔游离的灵魂觉得踏实,让她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她真的穿越了,并且在这齐国生活了两年多。
幽微烛光下,祝荷眼睑下一层昏色阴影。
追思往昔,那时的祝荷一穷二白,荷包空空,甚而面临债主追债,如今吃喝不愁,想买啥买啥。
啧啧。
经过两年奋斗,二十二次行骗,终得硕果,祝荷现在算是个家财丰厚的女人了。
京城这一行赚最多,当然花销也不少。
删删减减下来,盈十万两。
这每一笔钱财俱是祝荷拼搏出来的,全是血汗钱,来之不易。
祝荷感慨唏嘘,不愧是自己,哪怕从头再来,也闯出了一片天地。
祝荷虚虚亲了亲手中银票。
忽然,祝荷想起自己那几枚消耗的霹雳弹,可都是钱呐。
她真的很讨厌给男人花钱,还是在意料之外的,虽说后来相无雪有送金银来弥补,可她就是不乐意。
不成,这笔账她得讨回来。
倘若相无雪明日有动静,她就讨回来,若他依旧没来找她,那她便走了。
好巧不巧,翌日相无雪的贴身护卫佩琴就来找祝荷,说主子有事与她商量,请她入府一聚。
祝荷欣然接受,贴好面具,戴上帷帽乘上马车前往相府。
抵达相府后,佩琴领着祝荷去相无雪院中,穿过抄手游廊时,迎面撞见相无雪的外甥相瑜。
相瑜见到佩琴,再瞧祝荷,明显是一个姑娘,可佩琴为何要带一个姑娘来府中?他疑惑问:“佩琴,这是谁?”
佩琴:“三少爷,这是主子请来的客人。”
祝荷隔着帷帽端详相瑜,目及他与相无雪相似的眉眼,这才记起相瑜是谁。
不就是当时那个喊相无雪舅舅,叫舅舅接绣球的小公子嘛。
相瑜:“客人?”
佩琴点点头。
相瑜见状没多问,在与祝荷擦肩而过时,相瑜忽然觉得祝荷身影有几分熟悉,不禁回头打量。
可张望半天,相瑜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末了迈步而去,与新认识的友人汇合,商量找人的事。
相瑜解除禁闭后,就被相无雪打发到国子监,整日受人管教,毫无娱乐机会,好不容易放假想去翡翠楼,然翡翠楼已在一场大火中烧为灰烬,而心心念念的钱仙子也消失不见。
相瑜放不下钱仙子,故而欲找到她,找到人后,相瑜也没打算做什么,只是想见她一面,然后陈表心迹,不留遗憾。
一顿弯弯绕绕后,祝荷遂来到相无雪的院子。
此处极为僻静。
步入门槛,便是一方宽敞水池,池上修有错落有致的平整桥道,水道之间的空隙盛放着簇簇漂亮的芙蕖,花瓣洁白如玉,透出淡淡粉色,姿态柔美。
一阵风徐来,芙蕖轻盈摇摆,清香四溢。
纵目望去,庭院环境清幽雅致,大致是随了相无雪的性子。
进厅堂后,屋中装饰简朴,窗户敞开,外头裹着清凉的风吹进来,加之置放的冰鉴,屋里并不热,反而很是凉快。
不过屋里没有相无雪。
祝荷取下帷帽坐下来,扭头看佩琴。
佩琴给祝荷上好茶和冰镇后的青梅:“钱姑娘稍等片刻,主子马上就来。”
祝荷觑一眼散发出冷气的青梅,莞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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