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药味的房间里顿时安静,只剩下相无雪一个人,他坐在床榻上,双目紧闭,像是弥留之际,适才的精神气完全消失了。
“咳咳咳。”相无雪用帕子捂住嘴巴,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把肺腑咳出来,喉间亦有浓郁的血腥气。
摊开掌心一看,皱起的巾帕上晕开一团血。
相无雪收好巾帕,喉咙烧灼,脑海里一团浆糊,他望向紧闭的房门,仿佛要通过房门看到什么,半晌,他闭上眼睛,耳畔响起轻柔的音色,脑海中浮现祝荷的容貌......
原来祝荷真的来了,这些日子是她一直在照顾他。
相无雪心口滚烫。
回忆往昔,他鲜少想起祝荷,心里却在暗暗期待他与祝荷能再次相遇,再次看到祝荷灿烂戏谑的笑容。
老天倾听到他的心声,如了他的愿,却又给他当头一棒。
作为将死之人,他渴望死前和祝荷说说话,另一方面又害怕她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
门外,麦穗正在熬药,祝荷看着怀揣悲痛离开的佩琴与佩棋,她没有过问什么,只是抬头仰望旁边的青梅树。
此处是相无雪在城外的住所,听麦穗说相无雪是因为院子有这颗青梅树后才决定买下。
青梅树枝叶繁茂,饱满的青梅缀在枝头,一片绿油油,生命力蓬勃,充满生机的样子与此刻院子里的阴霾的气氛格格不入。
祝荷忽然想起来,从前翡翠楼也有一颗青梅树,只不过那颗树早已葬生火海。
她还差使相无雪给她摘过梅子呢。
思及此,祝荷回首,目光落在房门,相无雪醒来后似乎不欲见她和麦穗。思索片刻,祝荷踱步而至,伸出手轻叩房门。
“相大人。”
没有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