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想起来,当年最疯狂的时候,她跟着哥哥姐姐们去医院闹革命。
结果有经验的大夫们全被押出去批-斗的时候,碰上女同志来生娃娃,偏偏难产。
原本信心十足的实习生瞬间慌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大人小孩都没保住。
这事对薛琴的刺激特别大。
比什么拉出火炮上大街对轰之类的武斗,对她的刺激更大。
革命不怕流血流泪,肯定要有牺牲。
但人家好好的生孩子,什么也没掺和,凭啥要被牺牲掉呢?
也就是打那以后,她不爱在西津待着,开始跟在大哥哥大姐姐身后满世界跑。
现在,叶菁菁再一提老医生,她实在无法反驳,只能干巴巴地坚持:“那不一样。”
“都一样的。”叶菁菁上了杀手锏,“如果到时候因为我,大家不乐意来上职工夜校,那不是耽误你的工作了嘛。”
薛琴脱口而出:“要这样,也是他们有眼不识泰山,是他们亏大了。”
话虽然这么讲,但她头回组织起这么大的阵仗,把全厂的年轻人都发动起来了。
倘若虎头蛇尾,最后匆匆收场,那岂不是太冤枉了?
作为干部子弟,她的确能轻易进入干部圈子。
可圈子里跟她差不多的子弟多了去,想要再往上,除了家族的托举之外,更得看个人的能耐。
自己烂泥糊不上墙,永远没办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