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好多东西,又是水果又是腊鱼腊肉,还有黄花菜和木耳这样的干货,外加好几盒糕点。
工会主席笑容满面:“叶友德混账,就是我们组织的一点心意。大过年的,怎么都得热热闹闹,吃顿好的。”
党爱芳慌里慌张,本能地要拒绝。
工会主席却摁住她,转头看叶菁菁,轻轻叹了口气:“菁菁啊,阿姨跟你说个掏心窝子的话,咱们凡事要往好里想,往开里看。”
叶菁菁心道,戏肉来了。
她随着脑袋,一声不吭。
果不其然,伴随着汽车轻微的颠簸,工会主席启动了语重心长模式。
“我晓得你恨叶友德隐瞒家庭出身的事。我们都恨,我们都理解。但是,你换个角度想,他隐瞒了,对你来说,也不是完全没好处啊。”
她做了一个手势,“你听我说完,这话入了你的耳朵就算烂掉了。以后再提,我也绝对不承认我讲过。”
叶菁菁在心中扶额,默默地无声评价四个字:故弄玄虚。
但好处她已经得了,现在是她该配合的时候,所以她啥也没说,主打一个默默倾听。
“你爸伪装红五类出身,确实很不好。但你想想看,如果早些年他就明确了是黑·五类,69年城市居民到农村安家落户的运动时,你们家肯定是下放户啊!”
所谓的下放户跟下放知青一样,都是城镇居民去农村。
后者是打包,除了极少数的干部子女,通过当兵逃过下乡外,其余人到年纪了(普遍是年满十六周岁),都得去。是城市缓解就业压力,转移闲置劳动力的一种方式。
前者则是跟阶级斗争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绝大部分下放户,都是在清理阶级队伍中被清理的人员家庭。
且前者的生活状况普遍比后者更惨。
没什么特殊原因,下放知青毕竟是青壮年,从事农业生产即便比不上当地土生土长的农民,好歹有一把力气在,而且还能获得城市家庭的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