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已经当了大半年时间的工人夜校校长,她早就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头,何不食肉糜的娇小姐。
她日常会跟很多女工打交道,她清楚地明白,叶菁菁说的是事实。
那么问题来了,女工不短视,女工知道上函授大学好,那她们为什么舍不得掏那个钱呢。
明明钱是她们自己挣的。
她们为什么要放弃上进,放弃上进就等于放弃自己呀。
人为什么放弃自己?明明没有人逼她啊。
叶菁菁左右看了看,瞧见有几个教职工家小孩在打玻璃球。
她过去招呼了一声,小孩子乖乖借了一个玻璃球给她。
叶菁菁拿着玻璃球,回到食堂旁边。
为了方便推车进出食堂运货,台阶旁边有斜坡。
她示意薛琴看自己手上的玻璃球:“你看,我把玻璃球放在这儿,它会滚向哪里?它滚动的时候,我们谁都不伸手,它自己选择方向。”
薛琴看到玻璃球从斜坡上滚下来,直接翻了个大白眼:“你说什么鬼话呢?它自己选择个屁!我学习差我也知道重力,它肯定会滚到下面啊。”
叶菁菁点头:“是啊,这就是女人自由选择的结果。”
她伸手指着斜坡,“这个斜坡就是我们的社会规则,它本来就不是水平的,女人还怎么自由选择?”
“你看咱们厂的工人,青工,没结婚的。男工抽烟喝酒,礼拜天呼朋唤友出去搓一顿,是不是挺正常的?”
薛琴点头,这种情况很常见。不仅仅是纺织厂,可以说几乎所有的国营工厂都这样。
现在是没月光族这个名词,但月月等工资花的人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