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轻擦去唇上血渍,那张俊美的容颜无端显出几分清艳来,唇角却依旧含着一丝傲慢、寒凉的笑:“白茸,希望你这次能守诺。”
“早点回去嫁人,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已经陡然转身,冲出了这个书斋。
推门而去之前,白茸眼角余光却意外扫到了案几对面悬着的一幅画。
这幅画挂在书斋的正中,极为显眼。
白茸琴棋书画都算是通晓,其中琴和画的天赋最高。她从小便由京城明师教导丹青,只是,在家时她活得极为小心,为了不抢去嫡兄嫡姐风头,她极少表现自己,上交给夫子的作品都是刻意往平庸压,这幅画却不一样,是她精心绘制,用了全部功夫的。
这是在那年沈桓玉生辰时,白茸与他的贺礼,也是给他寒玉簪的回礼。
光是颜料她便调制了很久,用上了石青,孔雀绿、文石……除去通常的矿物颜料,她添笔的时候还用了一点特别的植物汁液,这样绘制出来的画面不但颜色鲜亮,闻着起来也会有淡香。
画名明月照玉图,设色雅致,构思精巧。月下流水,流水映月,清溪里那块寒玉正巧落在月亮的倒影中。暗示着,阿玉也在她心底,这幅画她断断续续画了两月,虽然比不上名家大作,但是满满包含了她的心血。
收到画时,他并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情绪,只说他很喜欢。
白茸没想到,沈桓玉私下竟把这幅画裱了起来,并且悬在了自己书斋中如此显眼的位置。
她回眸,哑着声音对身后男人说,“沈长离,把这幅画还给我。”
沈长离神情漠然,看都未曾多看一眼:“拿走。”
他吩咐阿麦:“这宅邸里,还有什么她的物品,打包收拾一下,之后一并还去白府。”
阿麦这时才敢进门,低头道:“是。”
“画拿给她。”他已重新在案几边坐下,提起一侧狼毫,再不分一丝一毫的注意给她。
阿麦从挂轴中小心翼翼揭下了那副画,双手递给白茸,神情为难:“白姑娘,请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