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蒹是地摩天之主,这一带了,是九重霄最为热闹,欲望最深的地界。
白茸说:“知晓你这边人最多。想将一物给你,让你去给它寻个有缘之人。”
道蒹接了那鳞片。
她饶有兴致,用两根粉软的手指捏起那一片银鳞,反复打量:“是蛇鳞还是龙鳞?”
龙鳞应是不可能的,看起来倒是更似某条白蛇的鳞片。
从前夔龙族还灭绝的时候,要寻到龙心甘情愿给出来的护心鳞也很困难,莫提现在了。
看这鳞片光泽形状,主人品貌修为应也不低。若是能顺着寻到本体,便更佳了。
白茸笑笑:“我也不知,你若是能看上。那便送给你玩了,玩腻了转送别人就好了,不必再告诉我。”
他不是喜欢女人吗,若是可以有更多的女人这般亲密对他的护心鳞,他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好。”道蒹看了看,甚是喜欢,便收了起来。
道蒹不反感兽类,地摩天或许因是位于九重霄底层,生活在此的众仙,和凡人性情也是最为相似的,地摩天夜景和人间繁盛的街道几乎没有二样。
道蒹原本想给她一些报酬。
白茸推辞了,她转身离开了。
这一晚,她果然睡了个安宁觉,再也没有做那样的怪梦了。
白茸翌日便去了外仙界。
如今她开的学堂名气越来越大,外仙界约莫有十之八九的孩子都在这里学识字,见此事落妥得差不多了,白茸便在外仙界自己给他们寻了几个靠得住的妖族夫子上课,自己很少在出手干涉。
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不可能这样管着一辈子。
这一日日头有些大,白茸远远看到学堂门口的那一刻槐树,却见槐树下,站着一个穿白袍的青年,样貌似乎很陌生。
等她走近了,那人原本正透过窗子看着里头正读书的孩子,神情复杂。
他感应很敏锐,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立马反身,白茸发现,他手指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剑上。
互相看清对面后,双方都惊了一下。
那人竟然是华渚。
换虏仪式结束后,按理说,华渚应也早已离开九重霄才对。
“将军何故在此?”白茸淡淡问。
她倒是没有表现出来太大的敌意。
华渚迟疑着说:“数百年前,云梦泽被毁时,我有几位同族流落去了外头,一直下落不明。我听了线索,这里也聚居了一些隼,便过来寻了寻。”
只是外仙界太大,以他的身份,也不方便大张旗鼓地四处打探。
“将军在这里寻到了吗?”
华渚摇头:“他们走失时年龄不大,我也不确定,他们现在是什么模样。”
白茸记得,外仙界确实住着几只水隼。
之前曾给她指路,拿走了一瓶仙露的那个小乞儿,便是一只来自水乡的隼,只是,她也不确定那是否会是华渚的同族。
“将军可否有画像?”白茸说,“我素日常来这边,可以帮你留意。”
华渚似是迟疑了片刻,他眼皮生得很薄,又比她高太多,那双狭长锐利的眼,就这样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她。
像是在检视,想看穿她的动机,又似乎是在考量,她到底有几分值得信任。
那样的眼神,白茸再熟悉不过了。
她说:“既是这般不愿,那便算了。”
“没有。”华渚回过神来,立马否认,“我只是……很意外。”
他是沈长离的心腹,他们几人,都对她身份心知肚明。
也知道,陛下面上的巴掌印是谁打的,那一封将他气到硬生生吐血的信又是谁写的。
这么多年了,以他们陛下那性格,敢这样对他的,天上地下也就这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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