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沈长离淡淡说。
她也不会对他有什么留恋,更不会有什么告别。
白茸站在隘口,却没有走。
他着看向她,不确定她的意思,眸光却逐渐变了。
“沈长离。”她说。
她叫了他的名字。
他已经几步上前,坚实的手臂拥住了她,将她紧紧带入怀中。
白茸低声说:“沈长离,你放过那只木妖吧。”
“他没做错什么。”
这城主只是想献个殷勤而已,谁知道会弄巧成拙,让他失去多挽留她几日的借口呢?待她走了,沈长离定然不会放过他。
沈长离的性格是极难揣测的,阴晴不定,又心口不一。伴君如伴虎,她很怜悯他身边的人。
他手臂一顿。
“嗯。”
他可以不杀那木妖。
他问:“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声音很低,说的很快。
“再见?”她缓了一瞬。
除此之外,她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对沈长离说的。
男人手臂似乎松了些力气。
再见。
这一个词,对他而言,似是一根救命稻草。
像是她对他的一个承诺。说明,她还会有回来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
“我要走了。”她说。
通道马上要关闭了,再不走就迟了。
她手心忽然被塞了冰冰凉凉的一物。
是一面袖珍的铜镜,只有巴掌大,手柄上满是繁复的夔状花纹。
“随身带着。”
他说:“你若是想见我,想与我说话,随时可以用这面镜子找到我。”
“我等你回来。”
她方才的举动,又勾起了他心中残存的一丝幻想。
琅嬛镜是成对的,另外一面镜子,在他手中。
除去对话外,琅嬛镜还有一个功效,手持对镜的情人,无论相隔多远,都可以感应到对方。
原本他不必用上琅嬛镜,龙类给伴侣的护心鳞,完全可以发挥这样的作用,让他时刻知晓她在何处,有没有危险,时刻可以与她心灵相通。可是,他已经没有可以给她的护心了。
她还没有离开,他症状已经又开始隐约发作了。夔龙很需要伴侣陪伴,上百年了,他一直强行压抑自己的本能欲望,在某些缺失得厉害的时候,他甚至会有种可怕的冲动,想化会原身,将她一口吞下,吃入腹中,融入骨血,用这般极致占有的方式。
白茸没有拒绝这面镜子,也知道自己拒绝不了。
她颔首:“好,我会的。”
眼见她这般答应,他眉眼漾开了淡淡的笑,低头,毫无顾忌地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当着所有人的面。
白茸将铜镜揣入了袖袋中。
她走了。
很快,纤秀的背影消失在了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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