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笑意和多情的眼神都消失了,她们被他冻死人的眼神和脸色吓到。
这世上,怎么能有人变脸那么快的?
男人扬手,扔下了几锭金子。
旋即,她们方才发现,手中的镜子已经不见了。
……
宫中冷寂安静。
沈长离带着镜子回了寝宫,叫人清洗了三遍镜子,终于把上头狐味清洗干净。他嗅觉很灵敏,换了衣裳,酒气还没散,骨毒的痛又弥漫上来了。
“我就是个畜生。”他对黑暗中的她说。
镜子对面毫无回音。
“你其实从来没有爱过我。”他低声说,“是不是。”
所以,与他做了什么没关系。
只是白茸自始至终没有爱过他而已。
太疼了。
他想有个人在身边,用温暖的身体拥住他,陪他说话,驱散寒冷。
对了,他把那些侍妾都遣散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为这么做了,白茸便能回来吗?
他哪里做得不对。
从哪一步开始错的?
沈长离曾以为,有许多东西比她重要,以为,她对他只是一件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她只是个因为意外,和他有过一次的平凡、怯懦、无趣的女人。
他做事需要理由。
他不爱白茸,所以,他不会为她放弃想做的事情。
那些见到她时,克制不住的异样的情绪,奇怪的举动,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有她在的时候,他会被吸引,目光落在她身上,也不过是因为族裔习性。
习惯了,她也就不重要了。
他怎么会可能爱她?
他不明白,他看她为他难过时,心中那一点升腾起的扭曲情绪到底是什么?是满足,还是怜惜心疼?
也不明白,他见到别的男人和她一起时,为什么他说话会那么难听刻薄。
他有什么身份立场这样做?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直到她死了。
他不愿意相信她死了。
更不愿相信,她是被他刺激得心如死灰,愿意成全他和楚挽璃而死的。
多可笑,每一次,都是他亲手送她上的路。
*
炼化龙脉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
他叫人把仙莨草熬药,送与沈青溯喝了,然后,将他送出了妖王都,十年之内不允许回来。
与他从前炼化龙骨一样,是一场没有回头路的豪赌。
他想要冲破九重霄的大阵,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
祭坛外被卫兵团团围住,巫师正在准备祭祀活动。
华渚和宣阳把守在了祭坛外头,两人都很紧张,一句话不敢多说。
暴雨入注的幽暗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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