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他唇扬了扬,僵硬地说,“说你根本没爱过我,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也太荒诞了些。
白茸垂下眼,没有回答。纵然是因为还情,她为他掉的那些眼泪,因为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被牵动的心神,被爱人抛弃羞辱,感受到的撕裂心扉的痛苦,也都是真实体验过的。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其实也已经分也不清楚了。
白茸惊讶地察觉。
沈长离的手指在发抖。
平时拉弓握剑那样稳当的手指,居然抖成了这样。
她要把她给过的爱,全部一点不剩地都收回去。
甚至不给他一点回味沉醉旧梦的念想。给过他的真情和眼泪。都要通通收回去。
为什么,她甚至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纵容犯错的阴山九郁。
却不能原谅他一次,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
“陛下,陛下。”宣阳弯着腰,对他轻声说,“醒醒,你又陷入幻觉了。”
沈长离再睁开眼时,眼前只余一柱残香,暴雨如注,祠堂内,只剩那巨大的神女像,秀目无情冰冷地俯视着他。
他跌跌撞撞,站起身,冲入了雨里,风卷起他墨黑的发,雨幕里,什么都没有。
怀中,甚至连那一点残香都不剩。
他揪住那乞儿:“她人呢?”
乞儿被那浓黑的眼睛这样盯着,吓得瑟瑟发抖:“仙子姐姐吗?她,她,我们走后,她就也走了,踩着一把漂亮的白色长剑走了。”
“她……”他说,声音有几分茫然,“最后,与我说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