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扯了扯嘴角:“不挺便宜的吗,这点开销你们还能缺钱?”
便宜是便宜,但徐金他们租的是年久失修的老屋子,还跟旁人共用院子,起风下雨还得担心屋檐会不会塌。不过,这个价格也就只能租到这样的屋子了。
平日里,他们是不算太缺钱的,徐金给三皇子算了一笔账——
自家父亲从前每月最多得四千多文,每月月租六百文,祖母每日都要吃药,每个月开药得一千多文,还有日常柴米油盐等,每月还是能够存下来八九百文的。
徐金憧憬道:“家中存了些钱,刚好够我去找先生学两年,等学会了算账,日后就可以做个账房先生了。”
等他学会了,再去降弟弟。只花一份钱,兄弟两个都能学到东西。徐金提起这事儿眼中都闪烁着光彩:“我爹说,等他把这回做工的钱要回来,就花钱送我去帐房先生那儿做弟子!”
三皇子嗤笑一声,不过是个账房先生,有什么好高兴的?
宋允知想起来,他先前说自己父亲打短工的钱被主人家压着不给:“你父亲之前在哪家做工,谁这么丧良心竟然不给工钱?”
徐金脸色黯淡了一瞬:“东市附近的周府。”
萧宝玄直勾勾地盯着他三皇兄。
三皇子也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哪个周府?”
“就是长康伯周府,听闻他家有个外甥还是皇子呢。”
宋允知投来犀利的眼神,原来丧良心的就在他们身边啊……
三皇子脸都红了,他怎么知道,舅舅一家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败类?
正说着,便看到一个小孩儿忽然从巷子口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徐金兄弟:“不好了,你爹被人给抬回来了!”
第85章 出头 给徐家讨个公道
徐金兄弟俩再顾不上宋允知三人,拔腿便朝家中奔去。
宋允知赶忙跟上,三皇子抄起四弟,费劲地跟在后面追。
这破胡同真是不好走,昨儿下了雨,青石板又松动了不少,一脚踩下去污水能溅起一人高。三皇子还得护着萧宝玄,跑得尤为艰难,他真想开口问问允哥儿,他们今儿出门到底是为了玩还是为了受罪来着?
可三皇子到底没敢问,徐金一句长康伯把三皇子给吓到了,他真不知道自己舅舅家还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儿。长康伯府并不缺钱,他外祖父跟舅舅更是一等一的富贵,定然做不出这等不要脸面的事来,多半是有误会,肯定的!
三皇子跑得气喘吁吁,在他快要撑不下去之际,徐金那小崽子终于消停下来了。
众人停在一处破烂的小屋前。有多破烂呢,萧宝玄抿着嘴观察着四周,他从前在皇家寺庙中看到过一个废弃不用的茅屋,就、跟徐金家租的房子相差无几。年幼的萧宝玄第一次认识到,穷苦百姓在京城住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房子。
眼下,徐家外头围了不少人,三皇子跟着挤了进去,徐家地方小,根本没有客厅,穿过逼仄的小院便是一间卧室,里头一览无余。徐金他爹躺在床上,身上绑着绷带,一直昏迷不醒。徐家祖母趴在床边,暗自垂泪。
徐金冲进去便问:“祖母,父亲怎么样了?”
徐家祖母擦了擦眼泪,撑着拐杖起身,可她刚刚光顾着请大夫过来给儿子包扎,倒是忘了问究竟怎么一回事了。
胡同口的牛老四站了出来,他跟徐父是一块儿做工的,今日徐父还是被他给抬回来的,这事儿他最清楚:“金哥别怕,你父亲今儿在外被人打断了腿脚,幸好大夫来得及时,已经给包扎好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几个月里千万好生养着,别下床,更别做重活,否则日后落下病根,你们家就真的营生艰难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打呢?”徐金急得六神无主,旁边的铁牛也一个劲地哭。
萧宝玄被他哭得手足无措,无助地靠在允哥儿身旁。
宋允知拍了拍他的肩膀。
牛老四讳莫如深:“你别问了。”
三皇子烦得不行,这些人磨磨唧唧地有完没完:“是谁打的你直说就是,我倒要看看,天子脚下还有谁敢目无王法?”
王铁牛见对方盛气凌人,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吐露出来:“是长康伯府的管事打的,他们欠了我们工钱,从去年到现在一直没结过。徐哥急着拿这笔钱给儿子找先生,实在没忍住才上门讨要。不想言语不当惹怒了那位管事,对方仗着自己出身伯府,叫来小厮将徐哥给打晕了过去。”
三皇子猛然呆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是伯府?
我的外祖家竟然真的这样无耻?
他小心翼翼地确认:“真的是长康伯府?”
“千真万确,他家要修个别庄,听说是要送给皇子外甥的,我们在那儿干了快两年的活了,徐哥还有八贯钱没有结,本来早就应该结的,奈何对方一拖再拖,完全没有给的打算。”
萧宝玄跟宋允知默默地跟三皇子拉开了距离。
三皇子恼羞成怒,但是无从发泄,只能站在一旁憋屈地生着窝囊气。
他根本没要过什么别庄!
这些人好无耻,竟然打着他的名号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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