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知自我反思了一下,觉得都是别人小题大作,他平日里看着不是挺强健得么?
等喝完了药,宋允知立马进入状态,将手底下的人都叫过来汇报工作,又吩咐几个县的正副职约个时间一起过来禀报。
他离开光州着实太久,上回匆忙回来也只够交代几句,如今该寻个时间好好叮嘱一番,以备不时之需。
衙门里头的人汇报结束后,宋允知心里安定了不少。先前他引入高产良种原本只是为了推行种子,如今正好,误打误撞给光州积攒了不少粮食。加上这两年间光州百姓钱袋子鼓了许多,家中的余粮也有不少。
胡洪敏锐地察觉出,宋允知异常在乎粮食,或者说是——粮食储备。
即便知道两国要开战,但是最紧张的当属襄阳城,毕竟之前北戎几次进攻,也都是以襄阳城为突破口,难道这回会有变化?涉及生死存亡的问题,胡洪也不在意什么关系不睦了,率先发问道:“大人,难道这回光州会变成主战场?”
宋允知沉默了一会儿,发现胡洪脑袋瓜子转的还挺快。
林度等人俱是以僵,随即纷纷指责胡洪不要胡说八道,老是这样一惊一乍的,他们可受不住:“光州这么多年来就没怎么起过战乱,就算要打,也不会打咱们这儿的,大人您说是不是?”
可惜问完之后,才发现他们知州大人竟然好久没说话,沉默让众人开始疑惑,继而惊悚。
不会吧?不会真的要打吧?
李家祥吓得嘴唇都白了:“难道真要在光州开战?”
他一家老小都在这儿,祖祖辈辈都没挪过窝,这要是开战之后岂不是一打一个准?李家祥最喜欢自己吓自己,他在那儿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整个人便抖得跟筛子一样:“大人,真开战的话咱们要怎么办?”
呜呜呜,他不想上战场,也不想牺牲啊,他还没到四十呢。
宋允知看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有点儿心酸,又有些嫌弃。这事儿既然说开了,宋允知也就不瞒着他们了:“若是开战,光州很难不被波及到。不过陛下对光州还是十分看重的,已经调了兵力在前线驻扎。”
宋允知敢说,也是因为这里的人都是自家人,哪怕平常不着调了些,哪怕到现在还跟他不对付,但总不至于叛国。
可他这话完全安慰不到李家祥等人,他们几个从宋允知口中得到了几乎明确的消息后,更为紧张了。
系统:“你还不如说点好话骗一骗他们得了。”
宋允知揉了揉太阳穴:“骗得了一时,还能骗得了一世吗?后续若真开战,也得他们配合才行。”
他回来,就是为了解决这种事情的。可一旦打起仗来,势必要各方统筹协调,每个人都得出力,甚至,还需要周边的地方一同出力,光他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尽管宋允知再三安抚,但是今日出去之后,李家祥等人还是战战兢兢,安生不下来。如今尽管连齐国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但他们实在是害怕。
“听闻当初郑廷带着人攻克长安城后,北戎那些贵族被拉到大街上排着队斩首失踪,还有那等作奸犯科之人,被凌迟处死。”
这事儿他们只要提起来便头皮发麻,哪怕他们没有作奸犯科,没有鱼肉百姓,可他们身为官员,一旦被抓肯定也是逃不掉的。最可怕的是,若是齐国人来个连坐,直接牵连他们的妻儿老小,那他们真的要死不瞑目了。
以郑廷的暴戾程度看,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李家祥跟林山甚至要抱头痛哭了,赵安虞正要安慰,旁边的胡洪却警告道:“如今战事还未有定论,你们如此哭嚎,是料定了夏国会输?”
两个人哭声一窒。
胡洪懒得看他们这蠢样,他至今都想不明白,宋允知费劲收服这些蠢货究竟有什么意义,留着他们在跟前碍眼吗?
真有战事的话,他们这些靠北的城池一个都不能幸免于难,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而已。胡洪再次敲打:“与其在这边哭,还不如早日盘点兵器粮草。陛下既然派宋大人回来,竟然是做了准备的。”
李家祥听他说得义正言辞,起初也被他给震住了,想着自己难成是误会胡洪了?但是没多久他又灵机一动,眯着眼睛质问一句:“那胡大人会不会送你妻儿去别处?”
胡洪:“……”
边上的林度立马冷笑一声,彻底看明白了,这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胡大人能将一家老小都留在光州,再说这些话才有几分可信度。”
赵安虞等人不擅长揭短,可林山等却是一句比一句刻薄:“胡大人最懂利弊,定然舍不得家人跟咱们同进退。”
一群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弄得胡洪很下不来台,他方才在屋子里议事的时候,便已决定将妻子儿女送回老家,但是眼下被他们一人一句挤兑成这样,再说要送反而不好开口了。
胡洪也被逼出了一点血性,咬牙道:“你们怎么知我要送,莫不都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李家祥哼了一下:“那就拭目以待。”
反正他会盯着胡洪的,别想当逃兵。
胡洪见他们就盯着自己,也是气不过,拂袖而去。
虽然吵了一架,但是即将开战的阴影还是笼罩着每个人。
宋允知花了几日功夫,才将他们渐渐给安抚,他没办法让一群胆小的人立马变得勇武,只能让他们拼命做好万全的准备,并且以自己的名誉担保,自己一定、一定会护他们、护光州周全。
别的都不管用,唯独最后这句最能安人心,光州衙门的人,对宋允知总有种无脑信服。
等到几日后,县城的官员过来议事后。也被宋允知依葫芦画瓢一通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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