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这座山头从原来的天地之中被切割了出来,他也就被困在了这里,他身体里的东西,自然也就被困在这里,老祖宗的目光,被切断了。
“以巫鼓唤醒了这座山,以奇术混淆了方位,再遮住活人气息,扰乱外人对此间生灵的感应……”
就连胡麻,感受着那三位出手之后的手笔,也不由得感慨着:“真不愧是转生者里的前辈啊,平时虽然苟了一些,但本事没一個差的……”
想杀死孟家人,并不简单,但想杀负灵人,还是有法子的。
首先一点,便是断其来路,也就是让这玩意儿的本体,看不见这负灵人,当然对孟家老祖宗来说,这极难,满天下,只要活人所在,祭他,拜他,他都看得见。
于是,那三个家伙,直接将这方天地给切割了出去?
有魄力!
而这举动,固然对胡麻极为有利,却也让这孟家公子神情有些疯狂,愤怒至极,身形甫动,向了胡麻冲了过来。
但此时的胡麻面对着他,却不闪不避,而是忽然嘴里开始念起了咒来。
唰唰唰!
那是枯草疯长的声音,孟家二公子爬行过路,地上的杂草,都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纷纷地扬了起来,缠到了他的胳膊上,腿上,腰上。
最关键的是,一爬到了他的身上,便不再是杂草,而像是一根根的铁链,死死地缚住了他,捆住了他。
周围的枯枝树杈,都纷纷从空中坠落,落到了他身上时,居然变成了一个个的枷锁,卡住了他的脑袋,双手,双臂,将他砸落在了地上,只能扭曲而古怪地爬行着。
这孟家二公子也在不停挣脱,奋力挣扎,但每挣脱一根,便有更多爬到了他的身上。
镇岁四大咒之一,枷咒。
孟家二公子愤怒不休,忽地张嘴,本来颇为俊秀的一张脸,这一张开,嘴边竟是直接张到了耳根旁边,然后口中呼地吐出了一团阴秽之气,如同滚滚的浓雾,冲到了胡麻身边。
胡麻对此视而不见,身边的刀身震鸣,这团阴秽之气,便被斩成了两团。
而下一刻,胡麻口中的咒语一变,已多了许多严酷之意。
下一刻,滚滚黑雾之中,走出了两团影子,身穿皂衣,手持黑色板子,来到了孟家二公子的身边,向了他的身上就打。
偏巧这会子的孟家二公子,正伏地爬行,姿势完美,一板子打了上来,他便扑地趴在了地上,俊俏的脸蛋也贴住了地面,愤怒的要撅起屁股,再度爬起,却又是狠狠一杖,打了下来。
你一板,我一板,打得孟二公子哇哇叫。
无论是他,还是他身体里的东西,又何尝受这等屈侮,愤怒咆哮声中,也在拼命挣扎,手臂违背常理地折叠了过来,抬手之间,便已经将这两位皂衣,给撕成了碎片。
皂衣摔倒在地,却只是被撕碎的纸人,手里的板子,也不过是两根黑色的柳树枝。
但还不等他做别的什么,又有两位皂衣走了出来,完全无视这孟家二公子的凶狂,仍是抬起了板子就打,后面则还迷迷蒙蒙,无数在排队。
镇岁四大咒之二,刑咒。
“你何敢如此侮我?”
孟家二公子惊怒非常,声音里,仿佛还夹杂着一些别的什么东西的不满。
那是他们孟家的老祖宗,这老祖宗似乎不会因为一些凡俗间的情绪触动,无拘无识,但是,这位跨越了位格的侮辱,却会让它生出反应,随着孟二公子的这一声吼,发泄了出来。
而仅仅是这等发泄,便一下子让胡麻的整个坛都受到了影响,两位皂衣在这吼声里,快速消融,变回了两只纸人。
而胡麻在这吼声里,竟也撑不住,后退了一步。
脚边的刀,嗤的一声,向上拔出了一半。
这个法坛,竟是差点到了被毁掉的边缘,而胡麻的神魂,都因着这吼声,震荡不已,只能强自忍住,借了自己身为转生者,本命灵庙里的能力,来抗衡着这对神魂的冲击。
“这行子还真他妈的有劲啊……”
而在这孟家二公子的挣扎,咆哮声中,如今胡麻这坛的周围三个方向,二锅头、猴儿酒、白葡萄酒小姐三人,也各自守住了方位。
能够感觉到周围滚滚阴风鼓荡了起来,他们的耳中,也不时地响起阵阵哭嚎与雷霆般的震怒声音,但他们更是咬了牙撑住,神魂都已屡次显露崩溃之兆,却借了本命灵庙,撑住了这压力。
若真是普通人以奇术切割这片天地,便是施出了术来,也撑不住,那孟家老祖宗的目光太沉重,但偏偏转生者的本命灵庙,更是可以保证他们做到这一步。
“你走不脱了……”
而胡麻后退了一步之后,也立时再度上前,一脚踩在刀柄上,将这刀重新踩回了泥土之中。
濒临崩溃的法坛,也在这一刻,重新地稳定了下来。
而他且死死盯着如今的这位孟家二公子,口中的咒再度一变,安宁,平和,不似人间之语,而像是阳光普照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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