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耕者有其田,幼者有其养,老者有其粮,何愁不得民心如龙?”
“……”
点醒了一众门道中人,便即下令:“农者归田,凶兵解甲,开荒垦田,免赋勤粮。”
因着这一道令,天下迎来了好光景。
如今这天下,本就正值春夏,青黄不接时候,但因着大哀山上,镇祟府主夺来紫气,以致黑太岁都变白,百姓们嘴里有了饱腹之物。
又见刀兵之灾已消,便有了气力耕种,而紫气还于人间,便也四下里皆是风调雨顺,禾苗茁壮,本身便让这天下庄稼人,光是瞧着,便心里欢喜。
对于门道里的人而言,这半年也是有些瞠目结舌。
见到了这滚滚紫气返回人间,才明白,原来天地之间,分量宜轻,都只道是太岁敲骨吸髓,收走了这天下的分量,结果,竟是大多分量,都是被都夷夺走,太岁,又能占多少?
有不食牛弟子,天下走鬼,以及十姓门道众人,行走天下,治祟安民。
有上京王旨免赋勤粮,镇天下草莽,便只见得这天南地北,田中耕种身影,越来越多。
待到夏去春来,受到了紫气滋养的田中,已是粒满穗沉,世间百姓,便已满心欢喜。
又听闻天下免赋三年,这些田都会收进自家仓里,那份欢心与踏实,又岂是言语可以形容。
有善观气者,于上京看天下。
眼见得气运升腾,比起杨弓刚入上京时,又强了不知多少倍了,这才确定,对于这天下生民气运的眼力,竟是那半个门道外的明王,看得更准。
有意思的是,杨弓做这皇帝,本就不服者极多,痛恨者极多,若真是在杨弓刚入上京时,便急着办这罗天大祭,那明面上万众一心,实则不知道有多少心下暗藏祸心之人混杂。
可在此时,天下万民心归,却是连他们那一点子不满,都被淹没了。
甚至某地,还有野心勃勃之人,见杨弓入了上京,却迟迟未登帝位,便认为他天命不在,于是散播谣言:
只言杨弓乃天降魔头,要除太岁,夺了这天下百姓们借以活命做工的活计,蛊惑人心,要护太岁,除明王,结查都不需要上京发兵,不食牛门徒,便将其除掉了。
天下青田,转眼变黄。
甲子之期已至,苍天改作皇天,也到了明王正式登基,天下能人齐聚罗天大祭之时。
新皇登基,便要立祖祠,也到了该请胡家祖祠离京之时。
明王杨弓,却在先一天,只带了瘸腿小鬼到了祖祠之前,那瘸腿小鬼鼻子嗅了嗅,这会是真确定闻到了熟悉的味,但磕了几个头,口中大叫了几声“胡老爷吉祥”,不见回音。
终是歪着那颗不怎么聪明的脑袋,悄悄将袖子里的一块血食拿了出来,放在胡麻面前。
“兄弟,我多拖些时候,也能让你在这里多受一些时候的香火,希望能帮到你。”
杨弓则是看着青帐之下的胡麻,这一次没有跪,只是像了初见时一般,平等的聊天:“都说什么要迁祖祠,换上我家的牌位,但我自小长大,哪有什么先人祖宗?”
“便是找上了门的远房亲戚,也被我暗中找人做掉了,若说先人祖宗,那我杨弓宁愿认这天下人为祖宗。”
“这香火,你好好受着,有一天算一天,这印,我便替这天下人接了。”
“等你回来,这该办的事还多着呢!”
“……”
新皇登基,原本上京城里的祖祠,自是要迁出上京,回到祖地时。
对于旧皇而言,此乃“下迁”。
但谁也没有想到,明王登基,却对胡家祖祠进行“上迁”,仍留上京,享天下香火。
拜为“天下师”!
而同样也在此时,以偌大上京城为域,罗天大祭的祭坛,也早就已经修建了起来。
待到那黄道吉日,明州王杨弓率麾下将领,王爷国师,功勋大臣,大开皇城之门,入承天殿,捧镇天宝印,登基为帝。
而同样也在上京城之北,罗天大祭祭坛之处,天下走鬼之主胡山川于台上起法坛,身边摆放五只石砣,以作坛角,身前则摆放了供桌,香案。
供桌之上,是割来的一方方黑、白、青、红、金五种太岁,皆切成四四方方模样,又有一只坛子,承放紫气,位列五方太岁之上。
此为长生果,乃五镇之一。
香案之上,烧起三炷香,香炉之前,放着一张刺满了字迹的人皮。
此为旧帝皮,亦为太岁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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