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坦然的态度,倒显得宋常悦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想起昨天晚上陆易安的所作所为,倒也不怪宋常悦担心。
待绿柳进了房,陆易安让红果给绿柳指了物件摆放。宋常悦才发现今日没见着青桔,而且房里不仅多了梳妆台,昨天在西厢房的那个四门衣柜也搬来了陆易安的房里。
净房是从陆易安房内那个被屏风挡住的通道过去,所以陆易安带着红果出门后,还关上了房门。
绿柳从衣柜里取了寝衣:“这些衣服真好看,还都是小姐你喜欢的颜色和款式。诶,这件湖蓝色大袖衫是不是跟小姐你那件一摸一样啊。”
宋常悦刚要越过屏风,转头看了看,还真是。不过她现在想的是,自己身上应该没有什么痕迹吧。之前没想到绿柳要来,她早上也没照过镜子。
她穿过通往净房的走廊,一边走一边陷入了沉思。爱和性分得开吗?宋常悦觉得是分得开的。但由爱而生的性那才是灵肉合一,和谐的性也能加深爱,就像她和段嘉沐。
反过来呢?她没思考过,因为不是她所追求的。当然单纯的性也能欢愉,她并不鄙夷,不管是男女,都可以有享受欢愉的权利。只要不超过道德伦理,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就行。
昨天那样的状况,她已经做出了心理预设,陆易安也不算强迫她,没有突破底线,还切切实实地服务于她,就当她真找了个小倌儿,单纯的去享受欢愉。但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也是她自己预想过的后果,她用自己换了段嘉沐的平安,是她自己的决定,和段嘉沐无关,当然她也不算是对不起段嘉沐。
所以,她不该心虚。但如果真有什么被绿柳看到,她还是会觉得有些难堪和尴尬。
没听着宋常悦回话,绿柳转头一看,宋常悦已经到了净房,她也赶紧跟了过去。
给宋常悦脱了衣服,没看见宋常悦身上有什么暧昧的痕迹,现在才算是只有她们二人,绿柳略有些心疼的问到:“小姐,昨天晚上你……没受委屈吧。”
昨天那个应该算不上是委屈,宋常悦贴在绿柳耳朵边上低声说到:“没有,你没听说过陆小公爷不起、不坚吗?”
绿柳点了点头,也悄声咬起了耳朵:“那他怎么还让你睡他那间房?”
宋常悦想着陆易安那张脸,就算不喜欢他,但也说不出“变态”这个词。看绿柳准备帮她解腰带脱下今日穿的间色裙和衬裤了,忙推开了她的手:“我自己洗吧,这个净房我第一次用,你去门口守着,我怕有人进来了。”
绿柳当然知道宋常悦怕的是谁进来,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宋常悦入了水,坐在池子的台阶上,果然看到了自己腿心的点点红痕,一些带着触感的回忆像倒带一样漫进了脑海,她钻进了水里,让温水淹没过于清晰的意识。
虽然陆易安说过要一个时辰之后才回来,不过她还是很快的就洗好了。绿柳已经给她绞干了头发,陆易安才回了屋,宋常悦看着镜子里绿柳担忧的眼神,微微对着她摇了摇头,让她回房休息了。
陆易安拿过梳妆台上的梳子,给她梳起了头发。
但宋常悦心中却突然无名火起,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有时候会特别抗拒陆易安,因为陆易安自然而然营造出来的这种感觉,这种两人是夫妻的感觉,还有陆易安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都让宋常悦感到不舒服。喂饭、递水、给糖、梳头,这些本应该是只有段嘉沐才能做的事情。
宋常悦扭过了肩膀,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过迅速,她往后一仰,靠在了梳妆台上,恨恨地看着他。“砰”的一下,梳妆台的几个屉子都被撞开,陆易安看到了那个鸢尾花簪子藏到了最深的那个屉子里。
陆易安停下了动作,他看着宋常悦,神色没有变化,只有眸色暗了下来,他横抱起宋常悦放到了床上。他这两天都是用发带扎的高马尾,他抬手抽掉那根发带,绕到了宋常悦手腕上,松松垮垮,一点不勒,但是又被套的死死的,根本挣脱不开,就像陆易安此时温柔的强势,对她处处妥帖,又处处压制。
她转头一看,发带的另一端被绑在了床柱上,“陆易安!你放开!”
却没得到他的回应,人已到了身下,没有了发带的束缚,他散开的头发如绸缎般从宋常悦的大腿滑落,扫在她纤细的小腿上,好痒……
脚腕又被一双大手被擒住,湿热的唇舌在呼吸扫过之后附上来。宋常悦耳边又响起涨潮的声音。
潮水涨了又退,退了又涨,宋常悦像一条搁浅的鱼,在沙滩上被海水一遍遍冲刷,但是又将她带不到海里。只能弓起身子,扬起脖颈,绷紧脚尖,仿佛这样能缓解她缺氧的状态。她一直死死咬住下唇,直到柔软温热的唇舌换成修长灵活的手指。
陆易安带着她甜腻的气息到了她的唇边,舌头轻巧地挑开了她的齿关,他这才开始碾磨含弄起宋常悦真正的唇舌。
陆易安终于听到了宋常悦因他而发出的哦吟。
好几个夜晚,他靠在将军府归山苑后的围墙间隙,他听到的是宋常悦不一样的声音,那是不由自已的情动,是情难自抑的回应,缱绻婉转,而不是现在这样被逼的毫无章法、掺杂着抗拒的难耐。
而他愿意尝试,一次次的尝试,耐心等着。直到,她有一天也会为他情动。
满足、酸涩以及冲动裹挟在一起,仿佛要把什么冲破。
指尖灵动,精准进攻,轻拢慢捻抹复挑,宋常悦一次次的失了清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将手拿了出来,宋常悦的胸口还是急促地上下起伏,久久放松不下来,也得不到平静。她看着那只修长莹白的手,今天午饭前,他就是用这双手在银盆里拧干棉巾,水从手指流到手心,直至一只手都沾满了水。就像此刻他的手,水也是从手指流到了手心,只是现在他手上的水更加粘稠,也就显得更加晶莹。
宋常悦转开了眼,刚好和看着她的陆易安对视。曾经她听人说陆易安像个精魅,眼睛能勾人,她之前并没有觉得,因为除了端午节那天,他在她面前并没有显露过真正浪荡的样子。但此时,陆易安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眼中的情感便显得更为浓烈,更让她难以直视。
“陆易安!”她怀疑他是故意给她看的。手还被绑着,她只能抬起腿,一脚踢在了他的腰上,没想到他和段嘉沐一样,身上都是结实分明的肌肉,她没捞着一点好处,还有些脚疼。陆易安看到宋常悦皱了皱眉头,便侧躺在她身边,抓过她的脚轻轻揉着。
宋常悦之前从未喊过他名字,他第一次听她叫思安的时候,他就很心动,还想着不知道她叫易安会不会也那么好听。从昨晚开始,宋常悦生气的时候叫了几次陆易安,他每次听到都心神俱颤。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也会叫他“易安”。
但是此刻,宋常悦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潮湿,媚的出水,陆易安竟有些害怕听见,他怕他再也忍不住,忍不住把她撞碎,揉烂。
有些什么狂怒着想冲开阀门,再也经受不住一丝撩拨,但是他明白,有的事情一旦破戒,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陆易安一直知道,他要的是今后,长长久久的今后。
欲望像紧紧绷着的棉线放置在烛台上方,烛火随风摇曳,飘飘忽忽烧灼着棉线,直到棉线只剩细细的一根丝线连着,在这根丝线也即将断裂之际,陆易安匆忙起身,解开了绑住宋常悦的发带,去了净房。
宋常悦全身酸软,连动都不想动一下,沐浴过的身体又变得黏腻,但她也忍不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在给她擦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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