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气温二十度,楚修宴还穿着短袖,而方斯年却早早穿上了高领毛衣,甚至穿上了棉拖鞋。
“你很冷吗?”
“倒也不算太热。”方斯年根本不在意少年堪称擅闯的举动,反倒颇为自然地询问:“茶还是咖啡?”
“可乐,虽然我不会喝。”
“这么警惕?”
楚修宴停在了一面墙前,墙上挂着一幅画,黑红底色,断头的洁白神像,被钉在石柱上的染血羽翼,结构很熟悉,能看出教材书上的痕迹,倒是所呈现的感觉,不像是神明陨落的悲悯与哀怜,更多的是嘲讽与恶意。
既视感,又来了——
楚修宴没忍住扭头朝方斯年走去,依旧背着手,走路起来像是鸭子。
方斯年真从冰箱里找出了罐装可乐,但并没有递给楚修宴,反而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琥珀色的眼里清晰地倒映出正朝他走来的少年的身影——黑色的发丝,以及毫无遮掩痕迹直勾勾射过来的观察视线。
他轻微地眯起眼睛,突然说起一件毫不相关的事。
“说起来,我以前好像邀请过你来我家过。”
“有吗?”楚修宴完全不记得有过这种邀请,顺手从青年手里接过那瓶可乐,刚从冰箱拿出,一层不明显的寒霜覆盖在罐壁上,冻得像是被电流穿过,他打了个寒颤。
“有的,在森林里,而你拒绝了。”方斯年微笑着说,温和,自然,毫无异常,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但假的连傻子都能看清,“你一如既往的,对我含有敌意与警惕。”
楚修宴将可乐放在一旁桌上,低头搓了搓刚接触可乐罐的手指,“正常人都会警惕一个刚出场就追着自己同伴打打杀杀的家伙吧。”
“是吗?”
听不出多少语气意味的青年突然动了动。
楚修宴猛得抬头,那一瞬间,属于“云焰”的气息迅速显露。
就如同面前的人一般,毫不犹豫地撕下了伪装,或者说,是在故意等待楚修宴的到来。
“我不会在这里和你产生冲突。”方斯年——不知何时顶号的主祭不再故作亲近,恢复楚修宴记忆中的冷淡与疏离,经过他旁边,走到客厅里,用明显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你来找我,应该是为了野狗的事,我可以与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