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中,倭国旗下的海城媒体一步一步在对白云铠进行围堵,从最开始的“抛弃战友”,到第二天的“懦夫白云铠”,到第三天的“华国之耻白云铠”,他们手中的笔刀用辞一天比一天激烈。
春妮走在路上,听见路人大声争执:“双城政府惯是这样,要不是他们在南城降得那么快,南城怎么会遭遇那种事?”
或是:“想不到白云铠也是个不敢跟战友同甘共苦的小人,枉我这么崇拜他,他战俘营的待遇差,我还给他筹了款捐去,早知道,我拿那钱给街上的流浪汉买两个肉包子,他不香吗?”
甚至还有:“连白云铠都是这种人,华国到底还有没有救?”
王大嘴听得心尖直冒火,关上门忍不住破口大骂:“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一个白云铠还扯到华国有没有救上去了?白云铠跑了不是该高兴的事,嚎什么丧?我看成天就是这些酸唧唧的小白脸不干正事,破毛病最多!”
“行了行了,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别人注意不到我们?”王保全忙喝住他。
王大嘴耙了耙头发,从王保全手里拿过望远镜,问道:“今天怎么样?”
“到现在为止,他们放了两次风。每次五到十五分钟左右,几乎所有犯人都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英方当时只是暂扣白云铠等人,俘虏营连铁丝网都没拉,以前他们可以在操场上自由活动,现在是完全把这些俘虏当成了犯人对待,只能将他们关在房里不放出来。
如果春妮没估计错,他们在这里待不到多长时间,要么如她所说,被送去当苦力,要么,被转移到更加正规的监狱中去。
“看清他们每次放风,值守的人都从哪出来吗?”
“一般是每层楼两人一组,出来四组人带枪巡视。最顶层西边的屋一直没出来人,应该是个机枪点。”
“我们的人都安置妥当了?”
“放心吧,妥了。”
春妮在看这两天的报纸:不出意外,几乎都是一面倒地在指责辱骂白云铠,仿佛倭国人占领租界跟这件事一比,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停了好一阵子,她才反应过来,这叔侄俩是在等自己说话。
“我那边也妥了,二十个人有两个领头人,今天晚上我们开个碰头会。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开始行动。”
春妮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离俘虏营后门约五百米的一间酒店的客房中。
距离是有些远,但这附近除了这栋建筑最高,其他的建筑物都跟俘虏营的三层楼平齐,或是还不如它高,将将就就,也能观察到一些东西。
从他们的视野望过去,除了东边的几个死角,其他的地方几乎一览无余。
…………
春妮没想到,朱先生答应的那二十人,是他亲自来领的队。
看见春妮想说话,朱先生抬起手,飞快地堵住她:“你不用劝我,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春妮:“……好吧,你自己小心一点。”
只是他带的人中,身形胖瘦不一,气质行为也相去甚远,像是出自百行百业,有几个她感觉还是学生,跟王大嘴这三十个拉出来一身彪悍之气的干将比起来,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但他们正是缺人手,别人有枪有人,战力再差,也能暂时用用。
朱先生看来也知道自己这边人的水准,在春妮开口之前,将她拉到一边:“我看你那边的人似乎更擅战一些,等开始之后,除了我之外,我的人你最好不要安排在最前线。让他们帮忙运送物品,开个车,还是没问题的。”
春妮:“……你是他们的领队,我把你跟他们分开,谁来管他们?”
朱先生无奈:“……那就随便你吧。”
这次的会议主要是布置任务。春妮将队伍拆分成七队,两个突击队负责攻击俘虏营,两个负责断后,三个后勤队混编,负责人员逃出来之后的各项事宜后续安排。
俘虏营在英租界,乃至整个海城的市中心,如果后续事宜不安排好,即使他们冲出监狱,也是死路一条。
王大嘴跟春妮合作过很多次,知道她的能耐,对她布置的任务一个没质疑,全部答应了下来。
朱先生听着听着,发现了不对劲:“哎,你净在安排我们,你呢?你做什么?”
“我?”
…………
天气晴好,即使是深秋晚上将近六点钟,从瞄准镜里望过去,仍然可以清晰地看见目标人物的容貌。
春妮将枪托调整了一下位置,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舌尖顶住嘴里的口香糖,吹了个泡泡。
她现在正侧卧在先前住的酒店的最顶层,肩上架的狙击枪,她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用过。
前几天为了寻找手感,她在安排事务之余,四处找地方重新熟悉这杆枪。
之所以放了这么久都没拿出来用,也没有送给别人,主要因为它的子弹需要特制。以华国目前的军工水平,是不用想了。而她手边总共还剩下不到二十发子弹,一人给那些倭国兵一颗都做不到,也不必拿出来现眼。
六点整,俘虏营里一声哨响,犯人们从各个号舍中走出来。
从春妮的角度看过去,二楼和三楼东西两面,共四面的窗户上有人影闪过,应该就是四个机枪点,也是她这次需要重点解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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