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恩,你扪心自问,我们母子什么时候对不住你了?大郎心中若没有委屈,他何必冒着杀头的风险抗争?
“对,你现在是皇帝了,了不起的一方霸主。这些年你可曾为曾经的奉州之行安慰过大郎?没有!你把他扔在交州,大肆赐封京中的贵人,曾经的父子之情就是这样被你糟践的!”
话语一落,陈恩便怒不可遏上前一巴掌扇到她脸上,下手极重。李氏被打趴在榻上,甚至连发髻都歪了。
陈恩居高临下道:“吃里扒外的贱人,要怪就怪我往日对你母子太过抬举!”
李氏红着眼眶抬头看他,泪眼婆娑道:“你能有今天,是应得的!”
陈恩又扬起手,李氏恨声道:“你打死我好了!反正在你眼里,妻妾子女皆可杀!”
这话把陈恩气得血压飙升,想说什么,却硬生生忍下了,甩袖而去。
李氏望着他走远的背影,发了疯,大声道:“陈恩,我李春琴诅咒你不得好死!”
外头的宫人胆战心惊趴跪在地,两扇大门轰然关闭,留李氏独自一人疯骂。
当消息传到许氏宫里时,她听得眼皮子狂跳。四房苏氏也生出危机感,江婆子严肃道:“听说永宁宫已经被封闭起来,禁止出入。”
许氏叹道:“这回二房应是彻底完了。”
苏氏接茬儿,“若九娘不撑着,咱们也得跟着完。”
许氏:“……”
她忽然觉得人生好难,不论生儿生女,只要是依靠男人过日子,怎么都靠不住。那李氏生了三个儿子,可是有什么用呢?
如今二房是再也无法翻身的了,中宫的郑氏心里头快慰至极。本来还担忧自家三郎成为太子后,陈贤树会是威胁,哪曾想他自己闷声作大死。
现在二房垮了,陈九娘又去了中原,凶多吉少,往日横挡在面前的绊脚石去了大半,她的心中痛快不已。
熬吧,熬死一个算一个。
二房算是彻底败了,李氏被幽禁,老大造反,老四逃亡,老二陈贤盛泪涕横流跪在陈恩脚下,哭道:“爹,儿不信大哥会逆反,他定是受了奸人所害,这才造下孽来,还请爹查明真相,替他平冤!”
陈恩面无表情看着这个素来嫌弃的草包儿子,以往总嫌弃他平庸,而今却后知后觉发现,平庸也有平庸的好,至少赤忱。
“老二啊。”
“爹……”
“你说大郎为何要反我?难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待他不够好?”
陈贤盛默默流泪,讷讷地说不出话来,陈恩忽然大声道:“你说啊!难道是我这个老子待他不好?!”
陈贤盛被吓得瑟缩,陈恩一脚踹开他,指着他骂道:“你们这些狗杂种!老子好吃好喝供养着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爹……”
“不要叫我爹,老子当不起!”
陈恩发起疯来,对陈贤盛拳打脚踢。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素来听话懂事的老大会逆反,且还是勾结外人入侵。
陈贤树的造反给陈恩造成了重击,这些日他脾气暴躁,稍不留神就炸,百官无不惶惶。
方世林私下里同方月笙议起此事,方月笙淡淡道:“商贩就是商贩,家风不正,能养出什么东西来?”
方世林发愁道:“眼见初定,又起了乱子,往后也不知如何是好。”
方月笙:“惠州这么多年的累积,若连这点岔子都镇不住,被许州夺去也没什么好说的。”
方世林:“……”
快入土的老头什么场面没见过,无比淡定道:“中原那边可有消息?”
方世林摇头,“九娘子都过去了大半年,是何情形,也该传个信回来。”
方月笙捋胡子,“没有音讯就是好消息,我不管陈氏一族如何内斗,只要陈九娘不出岔子,就还有奋进的机会。”
方世林苦笑道:“爹倒是坐得住。”
方月笙:“不然呢,黄泥都埋到脖子上的人了,难不成还能蹦三丈高?”
方世林:“……”
方月笙:“陈九娘年轻,让她去蹦,我们这些老头年纪大了蹦不动。”
方世林无奈笑道:“爹这话倒是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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