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散去,屋子里归于平静。
他在逆光里点了一根烟,半边身子都没在阴影里。
烟雾缭绕中,方霓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他探究的目光讳莫如深地在她身上逡巡。
一肚子的话,忽然就难以为继了。
他也没有催促,指尖夹着烟,漫不经心整理着另一沓厚厚的资料。
方霓终于忍不住开口:“阿稷……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谈稷抬眸掸了掸烟灰,用嗤笑回应她:“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开这个口,合适吗?”
一股冷流滑过方霓的心尖,像是兜头的一盆凉水。
她攥紧了掌心,忽然觉得无所适从。
她不太习惯谈稷的冷脸。
他对旁人再恶劣,对她总是温言细语较多。
羞耻感灼烧着她的心,以至于她杵在原地进退两难。
白炽灯将人照得一览无余,像剥光了扔到满是强光的舞台上供人欣赏。
“不好意思,打扰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门在他面前关上,她真的一步都没有停。
谈稷忽然觉得无比倦怠,他摘下眼镜揉按眉心,手都在微微发抖。
满桌文件顷刻间被他扫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