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点点头:“是,膳食是皇后宫中方才刚送来的,还热乎着。”
赵溪音笑道:“有劳你了,你去忙吧,我自己来就成。”
这几日宫正司待自己格外客气,她也不是个麻烦的人,能自己动手的都不劳旁人。
宫人“诶”了声,恭恭敬敬地退下。
赵溪音苦笑,这也太客气了些,仿佛自己不是被禁足的,而是来作威作福的。
这几日她过得实在是舒坦,刚关进来第一日时,这屋里还是冷炕冷饭的,虽然司长没有过多苛待问责,到底也是过得清苦。
半日后,一切就都变了。
有人来送热水,有人来送热饭,床铺也全换了干净好闻的新被褥枕头,连煤油灯都换成了明亮的烛火,甚至还送来一副叶子戏供她解闷。
赵溪音猜着应是外面有人打点来关系,问司长,司长却不肯说,她猜来猜去,可能的人太多了,费脑子,便不猜了,不如好好享受几日难得悠闲的时光。
转眼间第四日了,这几日她是吃饱就睡、睡醒就看话本、左右手互搏玩叶子戏、玩够就再吃……像是又回到前世躺平当咸鱼的宅家日子。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圆了一大圈。
正要打开食盒,把菜肴一一摆上桌,就见房门再次被推开了,看清来人,她当即就是一愣。
下一秒,她惊喜地扑过去:“庄太后?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庄太后脸上挂着笑容:“哀家来瞧瞧你,可怜见儿的,被关在这种受苦的地方。”
身后的嬷嬷轻咳一声,这屋里的东西一应俱全,赵尚食还见胖来一些,哪里是吃苦的地方了?
赵溪音真没想到庄太后会来这里,还带了上好的饭菜,看来今晚能加餐了。
庄太后似乎真的只是来看赵溪音,来了就在食案前坐下,任凭嬷嬷把饭菜摆上桌,拉着赵溪音说:“吃吧,孩子,哀家陪你用顿晚膳。”
赵溪音笑说:“太后,您像是来送我上路的。”
庄太后虎着脸:“少说不吉利的话,我告诉你,北境梁将军已经出兵了,战事很快就有结果,到时候你想在这享清闲日子,还没得享呢。”
赵溪音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连忙闭嘴。
桌上除了皇后送来的膳食,还有太后带来的宫廷名菜,白玉蹄花。
皮肉已经被卤成酱色,内里的瘦肉和脚筋还是莹白色,看上去像白玉一样,因而叫白玉蹄花。
赵溪音尝了一口,软烂的蹄花入口即化,裹着充盈的酱汁,滋味异常浓郁,脚筋更是软烂黏糯,半点都不腻。
吃几口蹄花,再吃几筷子坤宁宫送来的爽口小菜,简直不要太享受。
这像是乾清宫小厨房的厨艺,尚膳监给寿康宫奉膳,但王监令已然不可信,赵溪音一早交代寿康宫的宫人不再接收尚膳监任何吃食,她不侍膳的这段时间,就由坤宁宫小厨房给庄太后奉膳。
皇后宫中的厨子厨艺尚可,虽比不上赵溪音,但勉强有孙宜等御厨的水准。
庄太后瞧赵溪音吃得香,不禁露出笑容,自从德太后过世,她那喊打喊杀的性子转性了,觉得活在当下比什么权势虚名都重要,更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小丫头。
她在旁边絮絮:“丫头啊,你进来这一遭,是为着巡儿的事,你别记恨他,他也不是故意的。”
赵溪音说:“您说哪的话,我怎么会记恨太子殿下呢?这是为国为民的好事,我知道。”
庄太后苦笑一声:【你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赵溪音一愣,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吗?
她试着问:“太后,我这间房屋里有许多娘娘们送来的物件,可也有不是娘娘送的,但我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是您吗?”
嫔妃们的消息没那么快,在嫔妃送东西来之前,她这里其实已经被布置得相当舒服。
庄太后摇摇头:“不是我,是巡儿。”
赵溪音又是一愣,竟然是朱巡,朱巡现在要忙前朝的事,还要顾着北境,更要分神去应对庆王,竟还有心思想着给她打点?
而且还赶在所有嫔妃之前。
从前她以为朱巡是厌恶自己,误会解开后觉得他是个羞涩的男子,原来还有这么善良暖心的一面。
赵溪音咬着筷子头,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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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朝后,朱巡又向皇上呈了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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