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裴钱便自顾自笑起来。
肌肤微黑的女子武夫,其实细看之下,也是好看的女子了。
每当师父与她笑时,那么裴钱的天地,其实便如天高月明一般。
裴钱继续说道:“师父最后告诉我,说师父觉得最远的路程,都不是什么去远方,不是去大隋书院,甚至都不是去剑气长城,是师父的小时候,在山上遇到了一场暴雨,然后隔着一条发洪水的溪涧,师父在一边,回家的路,在另外一边。”
裴钱红了眼睛,哽咽道:“当时我不懂,后来,我哪怕看过了大白鹅的那幅光阴画卷,我那会儿自以为懂了,其实还是不懂的。”
她轻轻呜咽,如溪水流淌。
所有被师父视为亲人的人,有些离别,有些改变,都会让师父伤心,师父却只会自己一个人伤心。
裴钱长大后,渐渐懂了,所以才会越来越伤心。
郁狷夫有些慌张。
太奇怪了。
裴钱这个纯粹武夫,不得不承认,纯粹至极!
战场之上,出拳疯魔一般,内心却坚若磐石,所谓伤势,无论多重,她身心皆浑不在意。
裴钱流泪?是郁狷夫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所幸裴钱很快恢复如常,转过头,泪眼朦胧,依旧笑颜,“这件事,不许告诉我师父啊。”
郁狷夫轻轻点头。
陪着裴钱一起望向无声流淌的河水。
郁狷夫突然说道:“大战过后,你与曹慈三场问拳,必输无疑。”
裴钱点点头,脸色神意气势,全部浑然一变,沉声道:“我知道。”
然后她补了一句,“所以我要问拳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