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雇来的厨娘已经知道主家是通判大人,做饭的时候拿出十二分本事,早饭摆了满满一桌,除了常见的馒头汤饼,还有她最最拿手的小面,务必让这些京城来的大人物吃的开心。
上一任通判是个好官,朝廷派现在这位接任通判之职,想来应该也是个好官。
听说还是个状元郎呢。
府上新雇的厨娘护院以及洒扫的仆从世世代代都在登州生活,对登州的真实情况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但是正因为他们都是登州本地人,在不清楚主家能不能信任之前绝对不会多嘴。
多嘴害死自己也就算了,要是连累家人,他们死了也没法安心。
厨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她觉得她看人很准,主家是官家钦点的状元郎,模样还那麽俊,长的那麽好看肯定坏不哪儿去。
就算她看人不准,京城里的官家总不能也看不准。
得嘞,好吃好喝伺候着。
小面用老母鸡和猪棒骨做汤底,配上登州特有的真鲷开卤,面条劲道爽滑,汤汁香而不腻,最上面还放着几只大虾,刚端上来就将衆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什麽账本什麽贪官都闪远点,什麽都没有吃饭重要。
小小苏闷头吃面,满脑子都是怎麽将面的鲜香劲道写出来诱惑没来过登州的亲朋好友。
一顿早饭结束,所有人都心满意足。
沈仲元拿出昨儿在街上买的羽毛扇,一边扇一边说正事,“大人,属下大概知道昨夜五爷见到的那人是谁了。”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坐正身子,“是谁?”
沈仲元回道,“辽东严家严三刀之子严冬。”
白玉堂嘶了一声,“你怎麽确定是辽东严家的人?”
沈仲元摸摸鼻子,“李坤经常带那人出门,全城都知道他叫严冬。”
其他人:……
很好,这消息来源很有说服力。
白五爷还是觉得不对劲,“辽东严家在江湖上颇具盛名,严冬既然是严三刀之子,为何会在登州助纣为虐?”
虽然他不认识严三刀,但是他知道严三刀这个人。
传闻严三刀行侠仗义名震江湖,他要是知道他儿子在登州追随丧尽天良的商人勾结官府残害百姓只会大义灭亲,还会让严冬跟在李坤身边那麽多年?
再说了,辽东不在大宋的管辖之下,那是辽国的地盘,就算严冬是辽东严家後人也不该在中原作恶。
“前几年辽东灾荒,李坤带上钱粮帮着当地救济灾民很是赚了一番名声,之後严冬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想必是和辽东严家达成了什麽交易。”沈仲元打探出来的消息不少,但是具体怎麽回事却不清楚,只能根据打听出来的消息来推测真相,“严三刀侠义心肠,若李坤以救灾来要挟,严家为了灾民大概率会派人听命于他。”
恶人不在乎什麽诺言,好人却过不去心里那个坎。
严三刀是出了名的信守承诺,当年辽东数万灾民忍饥挨饿,不是没有他猜测的这种可能。
赵虎有个问题,“辽东是辽国的地盘,李坤是大宋的商人,辽东遭灾自有辽国的朝廷去救,他去凑什麽热闹?”
张龙耸耸肩,“这都不懂,肯定是辽国朝廷不管赈灾才让他有可乘之机。”
要是朝廷干脆利落的派人赈灾,哪儿用得着李坤一个商贾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大宋年年有州县遭灾没见他在大宋的事情上多着急,辽国遭灾倒是上赶着过去救灾,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肯定有问题。
苏景殊托着脸幽幽开口,“诸位,你们不觉得李坤能把钱粮运到辽东问题更大吗?”
边关榷场禁止交易的东西很多,大批量的钱粮肯定过不了榷场那一关。
登州和辽东隔海相望,不走榷场的话就只有私自运粮出海这一个法子。
走私是重罪,将登州百姓搜刮的活不下去然後将钱粮走私去辽东是重罪中的重罪。
和李坤有本事私运钱粮到辽东相比,什麽辽东严家严三刀都不是事儿。
旁边几人齐齐愣住,这才後知後觉的反应过来,“是啊,他怎麽把钱粮运出去的?”
用于赈灾的钱粮肯定不在少数,用船运出去的话必须要用大船,可大船显眼,登州水师营有四五千水军时时巡逻,有大船靠岸绝对瞒不过水师营。
总不能连水师营也有他们的内应吧?
几人面面相觑,越挖越觉得问题严重。
沈仲元放下羽毛扇,表情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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