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眸光微深,而后敛了目色。
“禹州。”
裴钰见阿笙的袍子松了,为她拢了拢。
“沈自轸最近被不少世族之人盯上,我须得暂避一段时间。”
新政触及多少世族利益,无论是草拟内容的汪旭阳,还是在圣上面前推行此政的沈自轸,都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恨不能拔而除之。
但此时的沈自轸还不能与世族之人对上,否则轩帝那胆小的性子便又会退缩。
因此,裴钰如今只能选择暂避。
裴钰见阿笙低敛着眉目,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想问?”
阿笙闻此,半晌,还是抬眸看向裴钰。
对上他温和的笑意,阿笙开口问道:
“你究竟为何会回来?”
裴钰微微一愣,而后却是苦笑。
原来阿笙几番为难,欲言又止,只是想知道此事。
裴钰收了笑意,轻敛眉目,缓声道:“为了报仇。”
他的话说得过于清浅了,仿似一个玩笑。
阿笙侧过身,静静地看着裴钰,直到看清他眼中融不进的清冷,方知他并未说笑。
“天家背着我父母血债,此事自然不能轻轻地落下。”
“只是如今裴氏有裴氏的计划,与我所做并不相关,族内亦不赞成我这番做法,所以我不能以裴氏家主的身份去复仇。”
裴钰定静地看着阿笙,眸色深如渊海。
他并未说出口的是,他会亲身赴局,亦是想来确定,有一个人自己是不是当真舍不得放弃。
说到这,裴钰见阿笙默不作声,复又端起了谦和的笑。
“不过你放心,不用裴氏之名,我做事反倒方便。”
阿笙摇了摇头,却是低垂了眉目。
她并不怀疑裴钰的能力,她只是想到了自己父母之仇。
裴钰敢放下一切,冒险为母复仇,与之相比,自己却只敢龟缩在窦府之内。
“忽然觉得自己倒很是没用。”
阿笙的声音带着几分苦笑。
裴钰见她这副模样,不由道:
“你不必自责,我能做我所想之事,只因如今没人威胁得了裴氏,但你不同,窦氏之人还需你顾及。”
裴钰了解阿笙的心境。
他在天家的忌惮之中长大,甚至为了求活,多年忍辱,到了今日才敢随心而为。
而阿笙与他不同的是,窦氏并非她说了算,窦氏也不没有裴氏那般的能力,面对天家几无自保之力。
因此,阿笙不敢多思父母之仇。
唯怕自己失了分寸。
见阿笙微垂着头,始终不看他,裴钰侧头试图去看她的低垂的眉眼。
“身子不舒服?”
阿笙摇了摇头。
其实,裴钰说的那些关于复仇的话,阿笙早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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